完球了,经过杨若晴这么一番提醒,廖梅英也想起了今天这趟去县城,人是没见着,功夫确实白白耽误了一天。</br> 这一整天的功夫,若是坐在家里做针线活,她能给珍儿做一双过年的新鞋子。</br> 若是拿来收拾家里,她能把几张床上的被单被套全给洗了晒了。</br> 若是用来收拾菜园子那块,她能把菜园子里那些大白菜都给做成酸白菜,留着正月的时候酸菜烧鱼头,酸菜炖五花肉,酸菜馅儿饺子……</br> 不仅如此,为了去县城的路上珍儿不吹冷风受冻,她和张有福甚至还奢侈了一把,花了几十文钱租赁了一辆马车往返县城。</br> 给看门的狱吏送了一瓶酒花了三十多文钱。</br> 买了另外一瓶酒,还有几斤五花肉,尽管那些东西后面没送出去,带回家来了,可是在那些地方买多贵啊!</br> “那我就不去了,穷折腾,钱都给折腾没了!”末了,想通了的廖梅英感觉自己这是做了一场荒唐的事,甚至还舔着脸子跑到骆家来让骆家人为难,真是不应该!m.biqubao.com</br> 廖梅英直接站起身,“晴儿,那我就先回去了,不好意思,叨扰你们了……”</br> 杨若晴也跟着站起身,陪着廖梅英往前面去。</br> 在路上,她接着对廖梅英说:“至于我大堂哥若是砍了脑袋,还干过来影响你,也不要怕,到时候去找李家村的李半仙设法子,又或者我陪你去找袁道长把他给收了!”</br> “总之一句话,大嫂你完全不需要有这方面的顾虑,一切都好解决!”</br> 杨永仙活着做人的时候,她杨若晴都能制住他,又何惧死后的他?</br> 小菜一碟!</br> 到了前院,廖梅英先是跟骆铁匠和王翠莲他们欠了欠身,很不好意思的说:“叨扰大家歇息了,那啥,我和晴儿的事儿说完了,我们就先过去了,有福哥……”</br> “好,回去。”张有福随即站起身,两人起身往外走。</br> 待到他们离开后,杨若晴看了眼曹八妹坐过的位置,知道她和杨永进最后还是不太好意思留在这里,所以提前离开了。</br> 杨若晴于是对王翠莲和骆铁匠说:“大伯,大妈,我也带孩子们回屋去洗脚睡觉了,你们也都早些歇息。”</br> “好,好,睡早点好。”</br> 回后院的路上,骆风棠问杨若晴:“还是为了探监的事吧?”</br> 杨若晴点头,“我给她分析了一番,现在彻底打消了念头。”</br> 骆风棠点头:“那就好,该狠心斩断一切的时候,就犯不着心慈手软。”</br> 杨若晴完全赞同这句话。</br> 所谓一夜夫妻百夜恩,这是有针对的前提的,类似杨永仙这种丈夫,是灾难!</br> 跟他提恩情?完全是自己找虐,脑残!</br> 也不想想当初他去参加科举考试,名落孙山就罢了,还要撒谎假死的留在长淮州那边给一个小康人家做上门女婿。</br> 完全不顾老家的妻子和刚出生没多久的幼子。</br> 这是人嘛?</br> 是男人吗?</br> 畜生都不敢这么演吧?</br> 而另一边,廖梅英和张有福相互搀扶着,在这黑漆漆的,刮着北风的冬夜里往家的方向走去……</br> 在路上,不待张有福出生询问,廖梅英率先告诉张有福:“我真是脑子被门缝给夹过了,还好晴儿把我给劝清醒了。”</br> “有福哥,县衙那边咱不去了,犯不着去杨永仙那种人身上耽误功夫和银子,咱有那个功夫,把家里活计多做点,不好么?”</br> “咱有那个钱,给家里添置点东西,不行么?”</br> 张有福听到廖梅英主动说出放弃的话,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br> 但他碍于身份问题,却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所以他心里对杨若晴很是感激,嘴上却说:“梅英,不去看一下,我怕珍儿那边有遗憾,也怕你觉得对珍儿过意不去。”</br> 廖梅英果断摇头,“有福哥伱想多了,我可没什么遗憾不遗憾的,我是你的妻子,我怎么可能对那些不相干的男人遗憾?我傻呀我!”</br> 这番话,张有福是真的爱听啊!</br> “我怕珍儿没见着他亲爹老子最后一面,我怕他日后埋怨你……”</br> “他要是個孝顺孩子,稍微有点良心,他就不该埋怨。”</br> “也不看看是谁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的?以前那几年,是我!是我这个被他亲爹老子抛弃的娘!”</br> “以后那些年,是你和我!”</br> “他现在是不懂事,被外面那些小伙伴一顿奚落就想着看看他亲爹老子。等到他再长大一些,能听明白道理了,我自然会把他爹做过的那些缺德事告诉他,到那时,他肯定会明白咱的良苦用心的!”</br> 张有福真的是听得太舒坦了,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舒服死了。</br> “好的梅英,你能这样想,我很欣慰。”张有福握紧了廖梅英的手。</br> “不过,若是你改了主意,我也还是会支持你的!”</br> “有福哥你千万别说那种话,我可不是那种撒泡尿就改个主意的人,行了,这事儿翻篇了,咱回家去吧!”</br> “好!”</br> 两口子手拉手的往家的方向去了。</br> 在他们经过的地方,有两个黑影从别人家院子的墙角走了出来,两人脸上都蒙着黑布,就露出一双鬼鬼祟祟的眼睛盯着他们走开的方向。</br> 然后,其中一人压低了声跟同伴交流:“那两口子应该就是今天在县衙大牢门口徘徊的两人,我不会认错!”</br> 同伴说:“早前有一回杨永仙醉酒,说漏了嘴,老家有妻子和儿子。如今看来妻子应该是改嫁了的!”</br> “只要确定了是他的妻子和儿子就好办了,把他们抓起来,到时候杨永仙那边就更加万无一失,什么都不敢往外交待了……”</br> “问题是,现在杨永仙也还没有交待啊,我买通了牢里的人打探出,杨永仙已经经过了好几轮刑审,被折磨得就剩下半口气!”</br> “他现在没有交待,那是因为当他再次被抓之后,咱传递了假消息给他,让他误以为他前妻和儿子在我们手里。”</br> “可咱手里毕竟没有抓到真人,万一再过两天杨永仙受不住刑罚有要松口的迹象呢?那可咋整?”</br> “所以,咱手里抓到了他们母子,这才有底气去继续要挟杨永仙!让他把这个秘密永远带进坟墓!”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本文链接:https://www.picdg.com/151_151570/7376177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