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你那么高的铁块石山,堆在你们休息的地方,你只从下面挖一个洞?”</br> 阿铁认真的把阿地说的话再回想一遍后,再次点头:“对。有什么问题吗?”</br> 阿地差点给他竖大拇指,但怕误导阿铁。</br> 他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在地上把铁块石堆画出来:“如果你一直从这里挖,会发生什么?”</br> 阿铁看着地上的图:“会把铁块石堆挖出一个直直的洞来。”</br> 阿地:“……”</br> 丰收,你再来把他打一顿吧。</br> 阿地手中石子在铁块山上抹去一点:“如果你们没有挖出直直的洞来,而是挖在这里,会发生什么?”</br> 阿铁看着铁块石几秒,恍然大悟:“它会倒。”</br> 阿地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对了,铁块石堆倒下来,会怎么样?”</br> 阿铁这次很快的回答:“会砸到休息的我们。”</br> 阿地给他竖大拇指:“对,就是这个理。”</br> “现在你明白丰收为什么要打你了吧?”</br> 一说起这个,刚才还聪明的阿铁,瞬间就委屈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打我,他就是看我不听话,飞起一脚就来踹我。”</br> “你都不知道,我当时在这里,被他一脚踹的,咻的就飞到那里去了。”</br> “你看我下巴,还流着血呢。”</br> 阿铁可怜兮兮的把他的双手递给到阿地面前:“你看,我手上都是血。”</br> “我这若是伤了手,我以后怎么打铁?”</br> “他真是一点也不疼我。”</br> “我想去阿瑟那里了,阿瑟她好好的,一定会好好的和我说话。”</br> “也不会打我。”</br> “她身边的阿由也比阿茶好。”</br> “阿茶也凶凶的,和我说话说的好好的,突然就冷下脸来。”</br> “她不打我,可她冷下脸来,特别像丰收。”</br> “我好害怕。”</br> 阿铁说着,就抱着阿地呜呜哭喊:“他们都欺负我。”</br> 阿地:“……”</br> 他很同情丰收,在这种情况下,教一个自己不懂,又在另一行很懂的族人,真的是很累人。</br> 他现在就累着了。</br> 阿地感受他的眼泪流在自己的衣服上,赶紧把他推开:“那个,阿铁,其实你做的很好的,你带出来的那些族人都特别会打铁。”</br> 说起这个,阿铁就开心了:“嗯,他们真的很好,我教他们打铁,他们都很听话,都学的很认真。”</br> 阿地松了一口气:“看吧,你在打铁这方面是第一,族长和阿瑟都少不了你。”</br> “嗯,我也觉得。”阿铁接收这些夸奖,“跟我打铁的那些族人们都说要听我的话,不听丰收的话。”</br> 阿地抓住重点,重复出声:“他们说只听你的话,不听丰收的话?”</br> 阿铁有点小高兴:“对,他们还说只要我说什么,那就是什么?”</br> 阿地这颗心一下子就上去了:“丰收听到过这话吗?”</br> “听过。”阿铁永远忘不掉第一次挨打的原因。</br> 想想又委屈的哭了:“丰收知道,所以他打我,说我飘了。”</br> “呜呜,我没翅膀,我哪飘了。”</br> “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就打我。”</br> 阿地:“该打!”</br> 你都要把那些人给带飘了,你不该打谁该打。</br> 阿铁哭声怔住:“什么?”</br> “我说你该打。”阿地一脸郑重,“我问你,这个部落是谁的?”</br> 阿铁被阿地这一脸郑重给吓着了:“族长的。”</br> 阿地一脸严肃:“这个部落既然是族长的,那些族人为什么要听你的话,不听丰收的话?”</br> “我问你,丰收代表的是谁?”</br> 阿铁呆呆的:“代表的是族长。”</br> 阿地盯着他:“族人们不听丰收的话,是不是代表着不听族长的话?”</br> 阿铁整个人都呆了,好半天才出声:“是。”</br> 阿地又问:“跟你打铁的族人只听你的话,不听丰收的话,是不是代表着他们要跟着你一起反抗族长?”</br> 阿铁大惊失色:“我没有,我不会。”</br> “可他们会。”阿地脸色很冷,“你不会,他们会。”</br> “他们夸着你,架着你往前走,你下不来,你只能站在族长对立面。”</br> “所以,阿铁,你听好了。”</br> 阿铁羞愧难过的无声流泪:“我听着。”</br> 阿地看着他这样,觉得无奈又觉得心酸:“无论何时,只要有人说族长和阿瑟的不好,你都要反驳。”</br> “哪怕那些人是在夸你,你也要反驳。”</br> “不然你这样傻傻呆呆的样子,会被他们欺负死。”</br> “丰收教你的,你听,要记得着。”</br> “他打你都是为了你好,因为你不够聪明。”</br> 阿铁呆怔后,哇的哭出声。</br> 哭的很伤心,哭的直打嗝。</br> 族人们都往这里看来,阿地一个冷眼看过去,厉喝:“看什么,做你们的事去。”</br> 众族人们迅速转头。</br> 丰收也是这样凶的,坏的很。</br> 阿地也这样凶他们,坏的很。</br> 可是能怎么办呢,打又打不过。</br> 最主要还是不想离开这么好的部落。</br> 就受着呗。</br> 丰收听到哭声,切了一声,做势要去拔小龙鸟的羽毛:“阿铁一定是向阿地告我的状,然后被阿地说哭了。”</br> 小龙鸟:阿地最温柔。</br> 丰收:“是是是,他最温柔,我最凶,我不但打人,我还拔你龙鸟羽毛。”</br> 小龙鸟跑:要不要再飞一趟?</br> 丰收笑着又爬上去:“我是怕你累,这一天到晚飞的,你就不知道累?”</br> 小龙鸟:你一天到晚走路会累吗?</br> 丰收:“明白。”</br> 人有两条腿一天到晚走路不累。</br> 龙鸟长有翅膀,一天到晚飞翔也是不累的。</br> 丰收朝阿茶伸手:“来,我的小宝贝,小龙鸟说再带我们飞一趟。”</br> 阿茶坐到丰收前面,朝阿地那边望去,有点担忧:“阿铁不会哭坏了吧?”</br> “放心,那哭包,一天不哭两回他不正常。”丰收抱着阿茶,手还在她腰上摸来摸去。</br> 摸到那一道疤,丰收的动作温柔似水。</br> 阿茶只知道丰收的手又在乱摸,轻拍一下,警告他,表示自己的怒意。</br> 丰收脑袋枕阿茶脖颈间,猛猛的吸了两口:“还是我家小宝贝最好。”</br> 阿茶被吸痒了,歪头缩着:“痒,拿开。”</br> “哦。”丰收嘴上说着哦,又在她脖颈间猛吸一口,“抱着我最爱的宝贝要去天上飞一圈啰。”</br> “小龙鸟,起飞!”</br> 小龙鸟展翅高飞,高声鸣叫。</br> 掀起的风,斜着草地到达阿铁脚边。</br> 打着转掀起他的头发,露出他红肿的双眼。</br> 阿铁打了个响嗝,努力睁眼看向天空。</br> 小龙鸟带着丰收阿茶自由在天空飞翔。</br> 阳光照射过来,晕眩又光明。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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