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丑气成河豚，面容涨的通红：“我没……”</br> “你没什么你没？”阿虐连句话都不给他说，“先前动手打架的不是你？”</br> “推了别老头的不是你？”</br> “骂人的不是你？”</br> “老了就乖一点，怎么还让人嫌？”</br> “嫌就自觉一点，自己挖土埋了自己，还免得我们动手。”</br> “给你吃给你穿，还得负责埋你。”</br> “还有脸吵架，可把你能耐的。”</br> 阿丑气的眼睛都红了，也是委屈的。</br> 长这么大，哪一个不是让着他，哄着他。</br> 哪像现在被人骂成野兽，还反驳不了一句。</br> 阿祖都快看不下去了，可他不敢出声，他刚才也被骂了。</br> 现在出声，定是要再被骂。</br> 哎，其实吧，他不好意思说。</br> 他一个人被阿虐骂，那是真的气恼。</br> 现在有阿丑陪着他一起挨骂，气恼又郁闷的心，一下子就顺畅了。</br> 算了，他都老成这样，不能多嘴再惹小辈生气。</br> 乖乖不出声，做个好老人。</br> 阿阔看到阿丑都要被骂哭了，想着自己也有责任，于是出声维护：“阿虐，算了，这事吧……”</br> “你以为你没错？”阿虐打断阿阔的话，冰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br> “你以为说句是你的错，这事就算过了？”</br> 阿阔没想到阿虐连他面子也不给，还把他要说的话先说出来。</br> 气死他了，气死他了。</br> 阿虐甩开阿阔指着自己的手指头：“阿祖阿丑都不用手指头指着我，你以为是他们没想到吗？”</br> “他们是怕我把他们手指头折断。”</br> “到时拉排泄物不能擦屁股，吃饭还得用手抓。”</br> 阿阔瞳孔瞪成铜铃，内心已尖叫成绿头鸭。</br> 啊啊啊……</br> 怎么能这样骂他？</br> 阿巧阿借阿爱等一群围观的群众们，努力憋笑。</br> 不能再给这三老头一点压力，不然他们真的会自己挖坑把自己给埋了。</br> 挨过骂的阿祖和阿丑，乖乖站好，低头不敢出声。</br> 心中却更平坦更舒畅了。</br> 阿阔被骂的更难听，他们若是再闹，可能会被骂的更难听。</br> 就此打住。</br> 阿阔气的差点背过去，阿虐一句话让他又活了过来。</br> “倒下去正好扔到蚂蚁球前面去替长生看看吃人的蚂蚁长什么样？”</br> 刚才那口怎么也喘不出来的气，瞬间就通了阿阔的九窍。</br> 想哭不敢哭，想骂又骂不过。</br> 只能颤抖着身体，被动的承受着挨骂。</br> 连手指头也不敢伸，是真的怕阿虐把他手指头给折断。</br> “沉香祭司来了！”</br> 先跑来一步的水昆祭司，看到众人挤在一起，她大喊一声。</br> 所有人都回头望过去，水昆祭司趁机钻到最前面，兴高彩烈：“谁谁谁打架了？”</br> 阿祖：“……”</br> 阿阔：“……”</br> 阿丑：“……”</br> 阿巧等人：“……”</br>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水昆祭司，瞧瞧这个，再瞧瞧那个，最后目光落在眼里有泪水的阿阔身上：“你打架？”</br> 阿阔重重冷哼：“关你什么事？”</br> 水昆祭司一怔，突然张嘴哇的哭出声：“沉香，有人打我。”</br> 刚还傲气的如根大树的阿阔，整个人都弯了，脸上一片慌张：“你，你说什么你？”</br> 他不过是嘴快，说了一句实话，怎么能污蔑他打人。</br> 这可是祭司啊。</br> 他若是真打了，他还能活吗他？</br> 慢一步来的沉香祭司，顺着水昆祭司走过的路，来到她身边：“怎么了？”</br> 光打雷不下雨的水昆祭司，哭的那叫一个响亮，指着阿阔就告状：“他骂我，还想动手打我。”</br> 阿阔才是想哭的那一个：“我没有……”</br> “我做证，有。”阿虐的声音突然闯进来，“你刚才很凶，就是想打她。”</br> 阿阔：“……”</br> 他声嘶力竭的为自己证明清白：“我没有……咳……”</br> 喊的太大声，猛的咳起来，咳的他真的差点背过气去。</br> 水昆祭司见此，不敢再告状，怯怯的躲在沉香祭司身后，扣着手指头：“看他那么老，这事就算了。”</br> 沉香祭司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嗯。”</br> 水昆祭司笑了。</br> 跟着来的火物祭司却轻摇头，这个水昆祭司还没听出来沉香祭司这一声嗯中带着怒气。</br> 等水昆祭司回去，沉香祭司定是要狠狠的训练她。</br> 沉香祭司目光与阿虐对上：“刚才是哪三个老头打架？”</br> 打架的三个老头耷拉着脑袋，恨不得把自己变成蚂蚁，入不得沉香祭司的眼。</br> 阿虐不客气的一一点名：“我刚骂了他们一顿，现在老实了。”</br> 这话是在告诉沉香祭司，别惩罚的太狠。</br> 沉香祭司听出来了其中意思，她看向阿祖：“花岁祭司等下就到。”</br> 阿祖以前不怕花岁祭司的，现在，他有点怕。</br> 他声音怯弱的很：“就是点小事，她过来干什么，让她快回去吧。”</br> “让你们跪拜天神。”沉香祭司想到了这个惩罚。</br> 这个理由三个老头都拒绝不了。</br> 花岁祭司到的时候，这里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好了。</br> 她看着三个老头，长叹气：“沉香祭司说的对，你们这样败坏族人们心境，就该跪拜天神，去去你们心中的戾气。”</br> 做为代表的阿祖，低低出声：“跪多久？”</br> 花岁祭司看向岸边，面容慈祥，声音温柔：“向天神祈祷蚂蚁赶紧没了，就起来吧。”</br> 阿祖三人：“……”</br> 现在的自己也就这点用，若是不答应，怕是以后老头列中，都没有他们站立的地方。</br> 知难而退，见好就收的阿祖三人，委委屈屈，窝窝囊囊的跪在甲板阴凉处。</br> 膝盖下是阿巧拿来的三个蒲团。</br> 她可不想等到蚂蚁走后，三个老头的腿都废了。</br> 阿借驱赶着看热闹的众人：“都散了吧。”</br> 族人们这才散去，走前还好奇又担忧的看一眼三老头。</br> 三老头羞的恨不得化身为蒲团，让大家看不到他们的错处。</br> 待到周边都没人，阿巧才又钻过来，笑容甜美：“阿日说让你们怎么舒服怎么来，别真晕了过去。”</br> “到时还得让长生来忙活你们。”</br> 阿祖心一颤：“阿日和长生知道了？”</br> 阿巧说谎不打草稿：“当然，阿日也是怕这个紧要关头，让你们分了长生的心，才让我来和你们说的。”</br> 阿祖哦了一声，赶紧由跪改成盘腿而坐。</br> 阿阔和阿丑也换腿，他们这样老的人，一直跪着是真的难受。</br> 阿巧见此，满意点头走人，来到另一处阴凉处，对花岁祭司恭敬道：“花岁祭司，他们都盘腿坐了。”</br> 花岁祭司含笑点头：“嗯，行，都老头了还不知道安静点。”</br> 阿巧笑而不语，温柔的听着。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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