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风吹来,带着水面潮湿,吹在人身上微微凉。</br> 一整天的烦躁,烟消云散,通体凉爽。</br> 哪怕篝火的焰热,也让众人生不起一丝烦闷。</br> 唱歌跳舞令青龙部落的族人们,回忆起杯子山的快乐和悠闲,笑的更加开怀。</br> 没经历这一幕的阿润阿示阿刷阿宝阿赛等人,跟着众人一起玩,一起傻笑,一起拍手。</br> 歌好听,舞好跳,都来快活啊!</br> 阿祖木什石代他们,看着部落族人欢声笑语,笑的见牙不见眼。</br> 花岁祭司等人,虽然要端庄严肃,保持她们的神秘。</br> 可在这种气氛下,又哪能真的做得到无动于衷。</br> 看,趁着沉香祭司的目光不落在自己身上,水昆祭司匍匐在地,悄悄爬走,潜入族人们队伍中来。</br> 水昆祭司才不管牵谁的手,跟着一起跳舞,高声歌唱,释放她浑身使不完的劲就对了。</br> 她本就是个贪奸耍滑,爱吃爱玩,又懒又馋,哪里有热闹往哪里钻的人。</br> 怎么可能在这么热闹的夜晚,压抑自己的天性,乖巧坐在那里像个傻子看别人开怀大笑?</br> 她会先把自己给气死。</br> 就算有沉香祭司压着,她也要偷得一闲是一闲。</br> 水昆祭司笑的牙花子都露出来,笑的比任何人都大声,跳的那一双腿都不是自己的。</br> 舞的残花乱影,浑身有使不完的劲。</br> 沉香祭司瞧着这一幕,沉沉的叹气。</br> 火物祭司轻笑:“你还是心软放她过去玩了。”</br> “能怎么着。”沉香祭司脸上也带了笑,“看她像个小虫子般在这里动来动去,瞧着也不忍心。”</br> “先前压着她,也是要让她明白咱们祭司的规矩,对她不能破例。”</br> “不能让她以为她对咱们撒撒娇,她就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br> “若是那样,咱们祭司岂不是乱了套。”</br> 火物祭司本就是一个很温柔的人,笑起来都是绵绵软软的:“她那性子就得压着,不得不知闯出什么祸事来。”</br> “也只有你能压得住她。”</br> 火物祭司说到这,轻轻摇头:“我是既想压着她,又不忍看她那委屈样,我狠不下心来,还得是你。”</br> 沉香祭司微微一笑:“祭司里有我一个就够了,你再来,她怕是要烦闷暴躁的跳船。”</br> 两人相视一笑,确实是这个理。</br> 水昆祭司这人也没什么坏心思,就是年纪小,爱玩。</br> 这样的人品性不坏,但你若是不压着她,她又可能会学坏。</br> 所以沉香祭司才会想管着她,压着她,不让她走歪路。</br> 但该让她放松时还是会由着水昆祭司去乐一乐。</br> “哼!”</br> 旁边传来重重的不屑冷哼声:“她那么胆小怕事,哪里就敢暴躁的跳船?”</br> 沉香祭司和火物祭司望过去,对上土豪大祭司不屑又冷蔑的双眸。</br> 土豪大祭司再次重重冷哼:“两个虚伪的雌性。”</br> “明明自己也想去玩,还压着不让水昆去。”</br> “水昆偷跑成功过去了,却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br> “恶心的很。”</br> 火物祭司脸上依然挂着笑,她才不会和土豪大祭司对骂。</br> 诚实话语就是不敢,怼的很。</br> 沉香祭司转回目光,无视土豪大祭司。</br> 这个大祭司不管她说什么,都别接她的话。</br> 正的她也要说是反的,黑的她也要说是白的。</br> 只要别人不开心,她开心就对了。</br> 土豪大祭司见沉香祭司和火物祭司不理自己,恼怒极了:“被戳穿小心思,就假装听不到我说的话?”</br> “假装个什么劲?”</br> “想玩就去玩啊,看那些雄性一个个光着身子,身体多强壮!”</br> “不想吗?”</br> 土豪大祭司绕到火物祭司耳边,笑的如个狼外婆:“你没摸过吧?那身体一上手,哇哦,结实的让你全身都发烫……”</br> 火物祭司赶紧闭眼,若不是土豪大祭司在她耳边,她得把耳朵给捂起来。</br> 土豪大祭司瞧着,得意的尾巴都要翘上天:“我可是经历过哦,那滋味很美妙,若是你想,我可以帮你选一个强壮有力的雄性哦!”</br> 火物祭司一动不动,睫毛轻轻颤动。</br> 沉香祭司见土豪大祭司要去拉火物祭司手臂,正要开口阻止,花岁祭司慈祥的声音传来:“大祭司也想去跳舞唱歌?”</br> 土豪大祭司的手顿住,偏头朝花岁祭司望去,咬牙切齿:“你笑个屁。”</br> 脱口而出就是阿瑟说过的话,令土豪大祭司懊恼的很。</br> 却又觉得这话用在这里,再是合适不过。</br> 笑盈盈的花岁祭司,一点也不恼怒:“土豪大祭司想要去跳舞唱歌吗?”</br> “你自己想去就自己去,别扯我。”土豪大祭司最讨厌花岁祭司这张天塌下来还云淡风轻的脸。</br> 好像自己整天无理取闹挑拨事非,就她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一样。</br> 花岁祭司笑容依然温和:“你想要去跳舞唱歌吗?”</br> 土豪大祭司:“……”</br> 这人是听不懂自己说的话吗?</br> 一直问问问,烦死了。</br> 若是萧瑟在这里,定是要说上一句:你复读机吗?</br> 土豪大祭司看着善解人意,却步步紧逼的花岁祭司,心中烦闷又暴躁:“是你就要带我去吗?”</br> 说完后又反悔,但她可不能反悔,当即脑子机灵的又补充一句:“你带我去我就去。”</br> 敢不敢?</br> 不敢吧?</br> 你们这群愚蠢的祭司端庄严肃的像个雕塑,怎么可能会去玩那种刺激又掉价的游戏?</br> 不料花岁祭司起身,走到土豪大祭司身边,抓着她的手臂就朝朝篝火方向走:“走,我带你去找阿瑟。”</br> 土豪大祭司整个人都懵了。</br> 哎,这发展不对吧。</br> 你现在不该是无视我,或者是讥笑我吗?</br> 你这样拉着我去跟她们一起玩,是不是显得我很幼稚?</br> 幼稚!</br> 土豪大祭司瞳孔瞪大,瞬间明白花岁祭司的阴谋诡计。</br> 她用力甩开花岁祭司的手,愤怒低吼:“花岁,你个老不死的,你果然是要害我。”</br> “你想让族人们看到我唱歌跳舞,没有大祭司的庄重严肃,从而不再听我这个大祭司的话。”</br> “你就是想让我丢脸,想让族人们只认你这个祭司。”</br> “过份,小人,坏人,大坏人!”</br> 土豪大祭司气极败坏,连连退后,好似花岁祭司是什么肮脏之物。</br> 并且用力瞪花岁祭司,眼睛用力到都要裂开。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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