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茶早已不是以前那个慌乱自卑的娃崽。</br> 她跟着萧瑟这几年,学会了很多。</br> 更会在萧瑟分析事物时,自己去想,去思考,去用排除法。</br> 这样才会在萧瑟问她问题时,而不是啊啊啊的一脸懵。</br> 面对萧瑟扔来的问题,阿茶自信十足:“这说明这些雌性遇到的问题,大多都是阿琼自己制造的。”</br> “只有她自己制造了问题,她才能在第一时间出现,并解决它。”</br> “这样,她在雌性们心里,就是一个爱帮助族人的好伙伴。”</br> “对她映像好的同时,也会因为愧疚想要去帮她更多。”</br> “这样,阿琼就得到了她想要的许多。”</br> “她再在雌性帮助自己时,做出更加感激的表情,让族人更愧疚,然后对她更好。”</br> “一天天下来,这些被她设计的雌性,对她好就习成了习惯。”</br> “在这些习惯中,又慢慢习惯听从阿琼的话,认可她,听从她。”</br> 夜风萧瑟丰收都一脸笑意的看着她,全都是给她的赞赏。</br> 萧瑟一幅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开心:“还有呢?”</br> 若是以往的阿茶,定是要问:还有?</br> 现在她不会这样问。</br> 萧瑟都已经告诉了她还有,那就是还有,不需要反问来显示自己的愚蠢。</br> 阿茶拧眉认真去想。</br> 萧瑟引导她:“那些雌性都听她的,以她为尊,那当她出事……比如她今天绊你下船,被丰收发现,丰收会不会杀她?”</br> 阿茶斩钉截铁:“会。”</br> “很好。”萧瑟继续引导,“丰收要杀一个柔弱不能自理,又对雌性们好的阿琼,雌性们会不会有意见?”</br> 话说到这个份上,阿茶醍醐灌顶,瞬间明白:“丰收要杀她,雌性们会因为习惯而护着她,不让丰收杀她。”</br> “若是丰收执意要杀她,就会和雌性们爆发冲突。”</br> “那些雌性中,有一半以上都是有伴侣的雌性。”</br> “若是她们和丰收起了冲容,他们的伴侣就会站出来保护她们,从而和丰收站对立面。”</br> “虽然不一定会打起来,但一定会闹的很难看。”</br> “还会引来更多的族人站在丰收对立面。”</br> 阿茶一边说一边推演后面发生的事:“闹的难看就会把族长引过来。”</br> “丰收执意杀阿琼,族人们执意护阿琼。”</br> “族长会在丰收和阿琼之间选择保护丰收,这就会造成阿琼那边的族人对族长不满。”</br> “不满的后果可能会是双方打起来,族人死伤过半,这就是一场灾难。”</br> 阿茶越说越可怕,说的自己都冷不住打了个冷颤。</br> 丰收单手托腮,一脸温柔宠溺的看着他的小阿茶,幸福满满。</br> 他家小阿茶终于长大了,真好。</br> 这样的阿茶真诱人,好想好想……阿呸,正经点。</br> 夜风也一脸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幸福感。</br> 他家小阿茶终于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要让他护着的小娃崽。</br> 萧瑟点头认同阿茶说的每一句话。</br> 这让阿茶更加有信心,说更多她想说的。</br> 待到阿茶说完后,萧瑟轻轻摇头:“灾难是灾难,但这个灾难并不是一船人拼杀。”</br> “夜风不会让这事发生,阿琼也不会。”</br> “她费尽心思除掉你,可不是为了让大家打起来。”</br> “她用心收买的雌性和她们的伴侣再习惯她,也不敢和青龙部落族长打起来。”</br> 夜风的幸福目光落在萧瑟脸上。</br> 看,这就是他的伴侣,聪明吧?</br> 他的。</br> 阿茶点头认可:“也对,族人们都不敢对族长动手,那阿琼除掉我的目的是……啊,我明白了。”</br> 她双眼瞬间布灵布灵亮起来:“你先前问阿如和阿琼关于伴侣的择偶标准……所以,她这是看上了丰收?”</br> 先前有猜想,现在分晰出来,心中想法又不一样。</br> 高兴的笑成一朵花,开心的扭成一条蛆的丰收,猛的被点名,脸就黑了:“什么?她看上了我?”</br> “我呸,晦气的很。”</br> 夜风很是力挺自家兄弟:“就是,晦气的很,我呸。”</br> 一下子,刚才还严肃的气氛,此时温暖。</br> 阿茶也被自己的想法给惊到了:“她除掉我,利用雌性和她们的伴侣为她向族长求情。”</br> “辩解她温柔善良,绊我下船是无心的。”</br> “无心就不需要死,又有那么多族人求情。”</br> “冲动的想要杀人的丰收,此时倒是显的他无理取闹。”</br> “族长为了安族人们的心,不会当即处置阿琼,只能放过她。”</br> “族长也不会处置丰收,所以这事就算了。”</br> “最后的最后,死的只有我。”</br> 阿茶拳头握紧:“等到事情平息,她再去勾引丰收?”</br> 丰收连连做呕:“呕,臭死我了,什么排泄物都往我身边站,我要一刀一刀片了她。”</br> 夜风踢了他一脚:“别恶心到阿瑟和阿茶。”</br> 丰收歉意一笑,收回自己的干呕。</br> “推演的很好。”萧瑟轻轻鼓掌,“很合理,但你还漏掉了一个细节。”</br> 阿茶一脸疑惑:“哪里?”</br> 萧瑟问她:“从最后的最后那里想。”</br> “阿琼费那么大劲,布这么大一个局,真的会让此事到这里就结束?”</br> “如果是我,我不甘心,我会在这里再布置对我有利的事。”</br> “如果你是阿琼,事情都走到了这一步,现在就说要结束,你甘心吗?”</br> “你所做的一切就真的止步在这里?”</br> “这个时候的你,得到了什么?”</br> “虽然细细想起来,除掉一个情敌是天大的喜事,但远远还不够。”</br> “你要把事情分析到最大利益化,为自己。”</br> 夜风和丰收相视一眼,均都想到了为自己的最大利益化。</br> 两人先前都没想到这一点,现在被萧瑟这一点化,就都想到了。</br> 果然,雌性的想法和雄性的想法就是不一样。</br> 如果是他们雄性,这事到此为止就是到此为止,不会再有接下来。</br> 而雌性们却有一种,我都做到了这一步,怎么甘心到此为止的想法。</br> “最大利益化!”阿茶轻喃五个字,“最大利益化?”</br> “为自己。”</br> “死一个人不仅仅是自己想除掉,而是除掉这个,想得到那一个。”</br> 阿茶瞳孔骤然放大,欣喜若狂:“我想到了。”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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