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进听着阿树的话,整个人都是呆懵的,这和他知道的完全不一样,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br> 他想不通,也不明白,不是抢一条船的事吗,为什么会变成他看不懂的故事。</br> 雄性在阿树的逼迫下,把他知道的说了:“对,阿选族长带着阿进他们上大树下水后,聪明祭司告诉我们说,我们依河部落之所以会遇到大洪水,是因为阿选族长得罪了天神。”</br> “聪明祭司说,只有把族长祭天,才能让洪水退去,救整个依河部落的族人。”</br> “然后,聪明祭司选了一个新族长出来,说这个新族长是天神给我们部落选的,会带我们过上好生活。”</br> 阿进听的目瞪口呆,为什么祭司要让族长祭天?</br> 为什么祭司可以自己选族长,而不是由勇士挑战族长打败他再成为族长?</br> 这和他知道的完全不一样。</br> 阿树踢了雄性一脚:“接着说。”</br> 雄性害怕的连连点头:“是是是,所以我们在接到阿选族长的信号后,马上赶到这里来,要把阿选族长和阿进他们都杀了。”</br> “然后再打着为阿选族长报仇,把这船上活着的人都杀掉,再迎接聪明祭司和新族长。”</br> 雄性说的很小声很心虚:“因为聪明祭司说的那事,只和我们这些勇士知道,并没有告诉所有族人。”</br> 阿树明白了,聪明祭司和阿选族长因为某种原因不和,所以聪明祭司就想杀掉阿选族长。</br> 所以,她劝说阿选族长打头阵来抢船。</br> 趁着阿选族长带人抢船那个时间段,聪明祭司把忠于她的勇士选出来说悄悄话,给他们选了一个新族长,并给了他们一个计划。</br> 若是阿选族长抢船成功,他们就在上船后,杀掉阿选族长占领大船。</br> 杀光船上的所有人,是怕有忠于阿选族长的雄性,到时坏了他们的好事,所以一个不留。</br> 若是阿选族长他们抢船没成功,那聪明祭司就再换条船抢。</br> 阿树想到这里,嗤笑一声,若是聪明祭司换条船抢,第二批选出来的雄性们和新族长,就是现在的阿选族长和阿进他们。</br> 直到他们抢到船,把聪明祭司迎进船,好吃好喝的护着她,才算结束抢船大业。</br> 如此,族人们就是用血肉开路,护着聪明祭司得到她想要的一切。</br> 这个雌性,不但聪明,更心狠手辣,杀人不见血,更不把族人当人看。</br> 分晰出来的阿树轻笑一声:“成吧,倒是挺好的,冷不冷,我这里有姜汤,喝了暖身子。”</br> “或者是你想先吃点烤肉,或者是大米饭,然后再说后面的事。”</br> “我怎么样都行,你怎么想?”</br> 一脸茫然的阿进,看看阿树,再看看这个雄性,他张了张嘴想问点什么,却不知道要问什么。</br> 雄性也是一脸懵:“你是在和我说话吗?”</br> “是啊。”阿树轻笑道,“我以为你饿了,算了,不和你吃了,怕你说我给你下毒,那就按你们的计划,让你们的聪明祭司上船来吧。”</br> 雄性这才反应过来,阿树原本是想给他食物吃,现在没了,心中懊恼,却不敢多话。</br> 按照他们的计划,他朝水里的大树挥舞手势。</br> 阿树看清楚了,他挥的手势和阿进挥的手势不一样。</br> 这个聪明祭司不但聪明,还很谨慎,但凡他冒失点,用了自己人,学着阿进的手势朝大树挥舞,就会暴露他们现在的一切。</br> 幸好,他没有这样做。</br> 阿进看着这个手势,眸光沉了沉,唇紧抿。</br> 雄性打手势时,大树上的雌性娃崽也陆续被救上来。</br> 她们踩在甲板上时,感激落泪。</br> 阿转上前把他们迎入船檐,这里虽然没有炭火,却是不会像站在甲板上那样挨冻,已是好很多很多。</br> 阿角面无表情站在一旁,目光却在救上来的依河部落的族人们脸上转悠,努力记下每一张脸。</br> 阿无也努力在记脸,记着记着,他突然挨了一下阿树的手臂,压低声音道:“依河部落没有老人。”</br> 阿树也发现了,上来的只有雄性,雌性和娃崽,老人则是一个都没有。</br> 连和木什石代那般大的人都没有,雄性个个都是强壮的勇士,和族长他们差不多大。</br> 雌性也有点不一样,个个都是高大强壮,稍微小巧一点的雌性都没有。</br> 阿树皱眉,虽然他懂的不是很多,但他听阿瑟说过,一个部落的雌性不可能长一个体型,有强壮也有小巧型的。</br> 可这个部落的雌性全都高大,而没有小巧,这很不正常。</br> 阿树给了阿无一个眼色,两人不动声色的做好自己保镖的角色,努力记大家的脸。</br> 这时,一个强壮的雄性抱着一个裹在兽皮衣里的人攀船而来。</br> 两人脚落在甲板上时,阿树才发现,被雄性搂着的人很小巧,看着像是个娃崽。</br> 但先前上来的娃崽,可不是这样的待遇。</br> 阿树收敛自己强大幽冷的气息,用眼角余光去偷看那个小巧的人。</br> 那人裹在兽皮衣里,看不清是雄性还是雌性,只知道对方落地后,就有四个雄性护着。</br> 四个雄性警惕四周时,阿树观察到告诉他们实情的那个雄性,瞳孔骤然放大,一幅惊呼却不敢出声的惊恐样。</br> 阿树心里突然就有了数,朝阿进望去,就见他对着裹在兽皮衣里的人,用狐疑的目光打量几眼后,也一脸恍然大悟。</br> 阿进明白后,第一时间朝阿树望去。</br> 阿树接收到他欣喜又惊讶的目光,淡淡挑眉冲他微点头。</br> 这个被裹在兽皮衣里的人就是聪明祭司!</br> 还真是把自己的命当回事。</br> 阿转自船檐里走出来,阿树突然喊道:“阿转,松开他!”</br> 这话像一个信号,聪明祭司和四个雄性都停下脚步不出声,齐齐盯着阿转。</br> 阿转迅速转到船右侧,一刀割掉阿选身上的绳索。</br> 早就醒了,却被绑着的阿选,把雄性和阿树的对话都听了进去。</br> 知晓聪明祭司的计划,他气红了眼,阿转一给他松绑,他扯掉嘴里的木头,嗷叫着跳出来,朝聪明祭司扑去:“聪明,我要杀了你!”</br> 敢算计他,敢让他打头阵,敢抢他族长的位置,敢让他死,你也别想活。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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