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树听了三人的答案,轻摇头:“别感情用事,得从实际出发。族长说,要排除一些你想到的可能,剩下的才是你要的答案。”</br> 阿无阿转阿角三小只虚心听教,就连阿进都认真的听着。</br> 阿树说道:“首先是那人的年纪小,她的能力没这么大。”</br> “其次,他们的先祭司刚死,那个洪水要来的事,有可能是先祭司告诉她的。”</br> “你们是找了一个高处避难,但是呢,那人却没感应到我们的船,而是从那么高的地方看到,才让你们来抢。”</br> “这一个疑点就足以说明,她的能力不到位,不是大祭司,就连祭司的能力都是低下。”</br> 阿进听的嘴张大,满眼惊讶不已,一幅你这样说,我要怎么崇拜你,相信你说的话呢。</br> 阿无三小只,经此一点拨,就都明白了。</br> 细细想来,确实是这样。</br> 如果那人真是大祭司,她定是会向阿灯阿昕阿明她们那样,说服她们的族长,主动找到青龙部落后投靠。</br> 而不是在第一时间找到高处,然后等待洪水到来,最后再用肉眼寻找可以避难的地方。</br> 阿树接受三小只的崇拜,又对阿进说道:“你刚才说这计划是你们祭司出的主意?”</br> 阿进傻懵懵的点头:“对。”</br> 阿树讥笑出声:“你们觉得这个计划很好,确实是挺好的,但在她眼里,她不过是用你们来探路。”</br> “如果你们都死了,和她没有关系,她还有留下来的族人保护。”</br> “我们这艘船不救她,还有后面的船来救她。”</br> “只要她上了船,依着她大祭司的身份,怎么着都不会死掉,反正有你们这些冲在最前面的人替她挡。”</br> “听明白了吗,她让你们先探路,留下来的族人是为了后面的船做探路,而不是真的想保护那些剩下的族人。”</br> 阿进想的五官都皱到一起,很是为难的回答两个字:“明白。”</br> 真是这样吗?</br> 眼前这个人是自己要对付的陌生人,他的话自己不该听才对。</br> 大祭司是和他们生活在一起的,她说的做的应该都不会害自己才对。</br> 可为什么在听了阿树的话之后,就觉得大祭司所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有目的,且都不纯呢。</br> 好烦恼,好头疼,他现在分不出来好坏了。</br> 阿无见阿进头疼的把面容都快扭到一起了,就乐的不行,冲阿树竖大拇指:“挑拨离间还是你厉害。”</br> 阿树打掉他的手指头:“正经点,我说的都是真的,没听懂就仔细想想是不是这样。那个自封为大祭司的雌性,她很聪明。”</br> 本还吊儿郎当的阿无,听着这话,仔细回味阿树说的字字句句,恍然大悟的连连点头:“明白了,她其实是第二个阿雪。”</br> 阿雪这个名字,多久没人提过了,现在提起都带着一股血腥味。</br> 但不得不说,这个比喻很恰当,让阿转阿角都正色起来。</br> 阿树想了想,认同阿无的话:“差不多吧,这个雌性聪明,有想法,心也狠,若是不一击而中,怕是会带来更大的祸害,毕竟咱们谁也不认识她。”</br> 杀人很简单,难的是不知道手中刀要向谁砍。</br> 可有一个坏蛋却在暗处时刻盯着你随时向你下刀,这真的很可怕。</br> 哪怕对方不会得逞,但光是想想都让人毛骨耸然的打寒颤。</br> 那个雌性若是逃走,被其他船上不明真相善良的族人们给救了,那就是一个难的开始。</br> 坏人去到哪里都会制造灾难和血腥。</br> “所以你的计划呢?”阿无忙出声,“你说这么多,不是为了让我们担心的吧?”</br> 阿树就喜欢阿无这敏捷的思维,他笑了,朝阿进望去:“你们的计划是什么?就是你们抢了我们的船之后,你们要怎么做?”</br> 阿进整个人都还有点懵,这些突然的信息,他有点消化不了:“计划啊,就是我们和族长假装被你们带上来,我们再趁乱杀了你们,抢了这树……这船。”</br> “再然后,我们就派个人下到那棵大树上,从这里跑到那里。”</br> “等在山上的他们看到后,就会带其他的族人,坐大树漂过来,再上到船上来。”</br> 阿树知道了他们的计划后,只是思索几息间,就想到了办法。</br> 他说:“你若是按我说的做,待到把那个大祭司抓到,我就让你们部落中过了我眼睛的族人都到我们的船上来。”</br> “真的?”阿进喜出望外,部落里不只有他的小伙伴,还有他的家人们,他自然是希望他们都好好的活着。</br> 现在有这个机会,他自然是要努力的活着。</br> 刚才想的开心的阿进,突然间又垮了脸:“可我不能背叛部落,不能背叛族长。”</br> 阿树冷笑着扬起手中的大黑刀:“没事,我这把大黑刀扎进你的肚子里,流干你的血,割掉你的肉,砸断你的骨头,你就不是背叛。”</br> 阿进听着这话,真是听一句就打一个哆嗦,瞳孔瞪大,惊恐不已:“不要,我我我,我不想死,我也不想做叛徒。”</br> “还叛徒!”阿树轻蔑冷哼,“把你往水里一扔,你就算是想做叛徒也做不了。”</br> “再者,谁说你是叛徒,你叛了什么?”</br> “你不是我抓着的坏蛋吗?坏蛋还能做叛徒?我怎么不知道?”</br> 阿进没听明白,整个人都懵懵的,脑子都快转的烧起来了,也没明白阿树说的是什么意思。</br> 阿无瞧着阿进这可怜样,揪心的很,急躁道:“阿树的意思是,你是我们抓到的坏蛋,当不了叛徒,你纠结什么呢?”</br> “不是叛徒的你,带着族人们投靠我们,你们依河部落那些族人还得感谢你。”</br> “至于你们那个大祭司最后会怎么样,谁知道,反正我们又不会把你们所有人都放在一起,谁知道谁,谁背叛了谁。”</br> “明不明白,不明白就把你扔进水里喂鱼兽。”</br> 这话吓的阿进连连点头:“明白明白。”</br> 其实,他不明白。</br> 可他想活,想让部落那些族人也都活着,他就只能听话照做。</br> 阿树微点头:“给他松绑。”</br> 阿角给阿进松绑,得到自由的阿进,幸福的差点都要哭了。</br> 他不是叛徒,他也没有再被绑着,阿树还说他可能会救好多族人,他不是坏蛋。</br> 呜,冷死了,可不可以给他一件兽皮衣?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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