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生?</br> 十岁!</br> 或者是老的掉牙齿,白了头发的样子?</br> 亦或者是正自杀,死在她面前的少年?</br> 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萧瑟能接受的。</br> 她要的是陪着夜风老去,而不是把夜风养大,或者是看着他渐渐老去,却无能为力。</br> 那样太无力太难过了。</br> 萧瑟感觉有水滑过眼角,用手一摸,原来是她流泪了。</br> 她可以安慰夜风长生丰收,却在无人时,安慰不了自己。</br> “哎!”</br> 萧瑟长叹一声,用指腹把眼角泪水轻轻抹掉,笑道:“哭什么,傻子,把眼睛哭肿了,你所说的一切都白费了。”</br> “别哭,这人生在世,有这么几场旅行,自己是赚了的。”</br> “人啊,就该在什么年纪开什么花,那样所有的历险都会是你成长的勋章。”</br> “别哭,萧瑟,你是最棒的。”</br> 嘴里说着不哭,眼泪却哗哗流。</br> 萧瑟不敢擦,怕把眼睛擦肿了。</br> 也不敢哭出声,怕把眼睛哭肿了。</br> 她轻轻的哼着被她串起来乱七八糟的歌,让自己开心。</br> 想想快做好的船,开心。</br> 想想即将要做好的打谷桶,真开心。</br> 想想就能吃到的大米饭,真开心啊!</br> 想想死掉的阿留,更开心了。</br> 看吧,坏人都会死,自己是好人,好人怎么会死呢?</br> 她都和现代说再见了,就不会再发生这种悲惨的事。</br> 老天爷也不是独宠她,若是真独宠她,为什么要让她经历这么多的灾难。</br> 说不定老天爷现在正在物色新的宠儿来一趟穿越大旅游呢。</br> 她放宽心,好好的睡午觉,醒来后又是美美哒。</br> 她打了一个哭嗝,逼迫自己去睡觉,望却这一场糊涂的梦境。</br> 帐篷垂下一只蜘蛛,顺着帐篷口爬出去,绕着帐篷外爬到顶。</br> 不知怎么弄的,蜘蛛的丝就到了树叶上。</br> 蜘蛛顺着树叶往上爬,爬到它喜欢的高度,垂下时被风一吹,绕去另一棵树上。</br> 几经流浪波折,蜘蛛到了全新的地方,它开始织网。</br> 一只蚊子嗡嗡飞来,垂在网上方的蜘蛛一动不动,等待时机。</br> 蚊子没有看到这里的陷阱,直接撞上去,拼命扇动翅膀求救,却越粘越紧。</br> 它高频率的振动声音,引的树下两人,双双抬头朝这里望来。</br> 蜘蛛迅速爬来,再用蜘蛛丝把蚊子缚住,等候用餐。</br> 树下两人又收回目光,夜风面容严肃:“你还记得吗?”</br> “记得。”长生很想骗夜风说他不记得。</br> 可夜风不是不记得才来问他的,而是夜风记得才来问他。</br> 如果自己说了假的骗他,他会生气。</br> 生气的夜风不好哄,还会帮成倒忙,不如说实话。biqubao.com</br> 夜风盯着他:“你别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你把记得的都告诉我。”</br> 长生既然决定告诉夜风,就不会再拖拖拉拉:“第一根骨头上刻着的是日月水火土。”</br> 夜风微微动唇,跟着他一起念。</br> 是的,第一根骨头上就是这些字。</br> 长生说:“第二根骨头上人飞女回。”</br> 轻动嘴唇的夜风点头,认可长生说的话。</br> 长生眉微眉:“第三根骨头上的字比较多,天光夜死神口山风生。”</br> 夜风猛的闭上眼再睁开眼:“你觉得这二根骨头上写的人飞女回,是不是说神女要飞回天上去的意思?”</br> “不是。”长生斩钉截铁的回答,“花岁祭司也说了,这三根骨头与那些骨头是一体的,不属于独立的骨头。”</br> “想要得到整体的话,就得把这三根骨头,和以前那些骨头连在一起才知道是什么意思。”</br> 不喜欢长篇大论的长生,已经把他脑子拿出来晒了:“花岁祭司还说,这些字都是单独的意思,并不是连在一起的话。”</br> “花岁祭司说,以前的祭司们传下来是说,神女在骨头上刻这些字是因为好玩,而不是为了传递某种信息。”</br> “这三根骨头和阿瑟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不能因为看到个人字,看到个女字,你就把它往阿瑟身上安。”</br> “你这样好像是把好好的阿瑟,非得安一个伤口到她身上。”</br> “你看着不疼,阿瑟却是很疼的。”</br> 长生只知道现在要把夜风的想法给拽回来,不然他一直想着这事,这就是给阿瑟惹麻烦,到时可就难办了。</br> 夜风抿唇不出声。</br> 长生见他无动于衷,又继续说道:“花岁祭司说了,她给了阿瑟半条命,阿瑟就是咱们青龙部落的人,她再也不会走了。”</br> “阿瑟自己也说了,如果她真要走的话,那么盼着她死的土豪大祭司,不可能不把这事说的让所有族人都知道。”</br> “可现在这事咱们都不知道,那个阿留又怎么会知道?”</br> “三刀祭司和阿留都是坏人,坏人就总是想让好人出点事,坏人的话不能信。”</br> 夜风终于出声了:“花岁祭司说,花岁祭司说,你怎么句句不离花岁祭司说。”</br> 长生无奈极了:“你不相信我,我只能把花岁祭司抬出来。”</br> 夜风:“……”</br> 行,他错了。</br> 夜风抓了抓头发,抬头往上看时,正看到蜘蛛在吃蚊子,他怔了怔,声音小小的:“我没说我不相信,我相信。”</br> “我相信你,相信丰收,相信阿瑟。”</br> 我只是不相信我自己。</br> 如果阿瑟真的再次祭天,他觉得他活不了。</br> 太难受了。</br> 光是从别人嘴里听到这句话,就难受的呼吸不过来,更何况是真实发生的。</br> 长生看着这样的夜风,很是心疼,他想了想,上前抱住夜风:“我们相信你。”</br> 夜风也回抱了他。</br> 小时候,长生和丰收是夜风带大的,这个拥抱他经常给他俩。</br> 每次拥抱长生和丰收时,夜风总是会说:“以前我也想有人在我难过的时候抱抱我。”</br> “现在,我抱着你们了,你们还难过吗?”</br> 丰收每次都把鼻涕擦的满脸都是,却笑的最灿烂:“不难过。”</br> 长生像个小大人一般,一边嫌弃着丰收,一边又留恋夜风的怀抱:“不难过。”</br> 夜风最想要的是阿姆的怀抱,可他阿姆在临死前都在教他怎么保护阿达和阿讲。</br> 他希望的那个怀抱,一直没要到。</br> 与其说他是用这个怀抱来安慰长生丰收,不如说他是借这个机会,圆他自己的梦。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本文链接:https://www.picdg.com/150_150407/68967263.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