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皮厚比城墙,又嘻嘻哈哈的丰收,此时没脸没皮的小别扭着:“我刚才那不是没想到吗?”</br> 他凑到夜风面前撒娇:“族长,你别生气了好不好?”</br> “我才不生气。”夜风掌心按在丰收额头上,一脸嫌弃的推开他,“气着了你还笑嘻嘻,划不来。”</br> 答应了阿瑟,不会就这事骂丰收,他就不会骂。</br> 他那时也只是担心丰收没保护好自己,而不是真的怪罪丰收闯了祸。</br> 毕竟在外面打猎,会遇到各种各样凶残冷酷的野兽,这生死之事谁也不能保证。</br> 人类十有八九打不过野兽,打不过当然就要跑。</br> 丰收他们打不过鳄鱼,然后跑到树上活下来了,这就是对族人们最大的保护。</br> 不然,若是死扛的话,就不是死十几个族人,而是全部死掉。</br> 也不是丰收他们弱,而是这躲在河水里,像一块烂木头渣渣的鳄鱼,实在是狡猾了。</br> 站在岸上的人类,怎么能发现得了它们的伪装?</br> 丰收没发现它们,还被鳄鱼偷袭了,他才是委屈的那个。</br> 他才是需要被安慰的那一个。</br> 丰收撇着嘴做委屈讨好样,还冲着夜风眨着他布灵布灵的眼睛:“真的?”</br> 夜风被丰收这样给逗笑了:“真没生气。你在……你和长生陪我们进去,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br> 他本来是想让丰收留在这里,但看他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夜风就说不出口。</br> 不能每次都带长生,偶尔也要照顾一下丰收的情绪,特别是在这种他需要陪伴的情况下。</br> 至于这些族人们,都是成年人,都知道两人一组的坐龙鸟,然后飞到阿日那边,真不需要他一手一脚的拉扯着。</br> 这些族人们就该在他不在也与在一样,那他才是最成功的族长。</br> 丰收听到自己的名字,瞬间笑成一朵花:“好的呢,我就知道族长是最好的。”</br> 夜风丢了一个眼神让他自己去体会。</br> 长生无奈轻叹,但他嘴角却微扬。</br> 萧瑟坐在夜风肩膀上,跟着他们进入森林。</br> 进入森林后,丰收压低声音道:“阿瑟,你是想找到那个东西,然后把鳄鱼全部都杀死吗?”</br> “杀不死,但应该能让它们害怕吧?”萧瑟也压低声音,“如果这里有能杀死它们的东西,它们应该也不会还盘=在这里。”</br> 丰收拼命点头:“说的有道理。阿瑟,还是你想的多,不然等到共水来了,这鳄鱼趁着水势爬到我们船上来,那才是最惨的。”</br> 想到这么强大无比杀不死的鳄鱼,顺着共水爬到他们船上,把他们青龙部落当成食物慢慢享用,那就真太害怕了。</br> 在陆地上他们都打不过鳄鱼,在水里那就更打不过鳄鱼。</br> 萧瑟目光朝鳄鱼群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我昨天没想到,今天早上在上空飞的时候,脑子突然清醒了很多,然后就想到了。”</br> 她声音微轻:“我一想到咱们好不容易逃离共水活下来了,却被鳄鱼给盯上了,那就太可怕了。”</br> “更何况水里还有那么多凶猛的鱼兽,咱们的处境就更加艰难。”</br> 想想船的周边,飘浮着一根又一根强大的木头,虎视眈眈的盯着这盘中餐,你能睡得着?</br> 反正萧瑟是睡不着。</br> 那时她坐在玥龙鸟背上,想了好久,也没有想到一个好办法。</br> 后来在看到阿捏摔跤时,她心里突然的想法就是,那个摔倒的地方,一定有什么是让鳄鱼害怕的东西,才会让它不敢往前。</br> 她要把那个东西弄到手,然后等到共水时用来吓退鳄鱼。</br> 虽然那个时候,大黑小黑也会跟他们一起渡难,但大黑小黑不可能时时游在大船周围,总有不在的时候。</br> 万一大黑小黑和鳄鱼群打起来了,那么多的鳄鱼伤了大黑小黑怎么办?</br> 所以,但凡有半个机会,萧瑟都会考虑并试试。</br> 四人也就丰收和萧瑟在说,夜风和长生在听。</br> 长生丰收在前面开路,夜风和萧瑟在后,一路走过去,小走兽都没有遇到,更没有遇到鳄鱼。</br> “就是这里。”</br> 萧瑟指着一丛灌木丛道:“他当时就摔在这里,夜风,你放我下来。”</br> 夜风依言把萧瑟放下来,萧瑟扶着夜风的手,单脚蹲在灌木丛旁,打量这个普通的灌木丛,喃喃道:“不应该啊,一定有什么是让鳄鱼害怕的东西。”</br> “这草,这花……”</br> 萧瑟看着这旺盛的青草,又看看这还没开起来的花骨朵,脑袋里闪过一道灵光,并且被他抓住了这道光:“我知道了。”</br> 夜风三人都看着她,等待她的下一句。</br> 萧瑟指着这丛灌木丛道:“就是这灌木丛的问题,但不需要挖回去,等它开了花再挖回去。”</br> 夜风和长生能忍住不问,丰收却是忍不住:“这灌木丛的问题?哪呢,你指给我看看。”</br> 萧瑟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这样和你说吧,这灌木丛,我是真不认识,但我知道鳄鱼怕一种可能这里有的东西。”</br> 丰收快嘴接话:“怕鳄鱼蛋被咱们抢走?”</br> “除了这个还有。”萧瑟就着夜风的手站起来,“鳄鱼不怕大黑刀和弓箭,但它怕黄色。”</br> 夜风把萧瑟举到肩上,轻松无比:“怕黄色!”</br> “对。”萧瑟指指灌木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灌木丛应该是开黄色花的植物,并且花朵还很大。”</br> “你们看,再往前五十米左右就是鳄鱼孵蛋的地方,河里又有那么多的鳄鱼,它们不可能全部都挤在一处地方,那就要往更远的地方移动。”</br> “它们就移到了这里,并看到了开着黄花的灌木丛,然后它们就再也不往这个地方来了。”</br> 萧瑟说完之后,还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对,就是这样。”</br> 虽然是她猜的,但她猜的都会比别人准。</br> 丰收好奇不已:“黄色!就咱们染成衣服的那种黄色?”</br> 萧瑟认真点头:“对,就是那个。”</br> 丰收呆怔后哭笑不得:“就怕个颜色,却吃了我们十几个族人。不行,我得全部弄死它们。”</br> 他假装走,长生假装拦:“行了,没黄色你跑过去得被鳄鱼给咬成两截,回来。”</br> 丰收迅速转身:“好勒。”</br> 长生真不想理他,问萧瑟:“是怕有黄色花朵的植物,还是怕所有黄色的任何东西?”</br> 两种区别很大。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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