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床上的人,双眼许是长久没有睡眠的样子,通红通红的布满一条又一条。那浓重的黑眼圈下,脸颊微微的有些突兀。下巴也长出了一层淡淡的青色胡渣。
整个人看起来很狼狈沧桑,但却抵不住他原本的英俊以及霸气。气场依旧,淡淡的戾气中带满了心疼,他闭上眼,唇角无奈的下抿。
川儿,真的这麽不愿意醒来吗?这几天他的心很乱,很乱很乱。他再想,他究竟把陈寅川当成什麽了。真的只是,发泄玩弄的道具吗?
为什麽,看他那麽痛苦的样子自己的心也会绞痛。是爱还是恨,亦或者愈恨而愈爱,愈爱却愈恨。这几天,他有好好的想过。好好地想过。
是不是,他也应该好好地,好好地去爱一个。而不是去伤害他,而不是因为自己的恨意与嫉妒,一味的蒙混自己的心。或许,他也需要爱。需要有人来抚平他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忽然又想起了当年他们的第一次见面,那是那麽的美好高贵。而他却是那麽的卑微下贱。他好恨,好恨。自己为什麽要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父亲说,他活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意义就是为了哥哥。否则他比街上的乞丐都一文不值。
他的童年是黑暗的,哥哥走後亦是更加的黑暗。秦以牧不想再想下去了,他现在只想,好好地,好好地去弥补。即使,这份爱得不到救赎,即使他不爱他。
“陈寅川,醒来好吗?”他已经太久没有讲话了,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彻底的干涩了。喑哑撕裂的恐怖,就如同那些将要死去的人发出的声音一般。只是再喑哑的嗓音也无法遮盖住他天生磁x醇厚的声韵。
这句话,没有带太多的感情。也不敢去带太多的感情。只是淡淡的,淡淡的哀求。陈寅川,你醒来。醒来我便让你走,挣开我的笼。让你去飞,让你去────寻找自己的爱情。
但是,他还是不敢说出,不敢,不敢。令人惊奇的是,病床上那个人儿竟然听了这句话之後奇迹般的懂了一下手指。而这个动作,却深深的印在了秦以牧的眼中。
秦以牧异常的激动,强烈的欣喜感让他感觉无法呼吸。他忍住喉咙的酸痛,轻轻却又沧桑的说道“川儿,醒来。醒来我便让你走,让你离婚。并且你父亲与弟弟可以终生免费在我的私人医院里治疗。”
他是醒来了。陈寅川是醒来了。也不知为什麽,他是很不想醒来的。只是听到那句醒来好吗?顿时间,心底的城墙垮了……但是,他不敢睁眼,更没有睁眼。只是听到男人下一句话的时候,他……最终还是睁开了眼。
☆、054 拨云见日(三)
寅川淡淡的看向男人,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几天,只知道秦以牧好像瘦了很多,也沧桑了许多。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他的哥哥。他同母异父的哥哥。心里,不知道是什麽感受。未等对方说话,他便小声的低喃“秦以牧,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可以让我走吗?
他看了寅川一眼,心中无言,颇是酸涩。但是,或许让寅川走,是最好的方式吧。他不想伤害他了,陈寅川并不知道他流产了,秦以牧也绝对不会和他说他流产的事情。
“真的。”犹豫再三,但最终还是闭眼轻声道“所以请你,在这段时间里好好地照顾自己。”
“恩……”未等他说下个字,就觉得一片黑压压的东西压过来。那灼热的x膛顿时的贴在他的x前,让他窒息。忽然,内心又开始的恐惧了起来。
为什麽,明明说好放他走的!忽然,秦以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我这样,抱你一会。就一会可以吗?就当,只是最後的触碰。”
心慢慢的沈了下来,可是不知为什麽当男人说这是最後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一丝酸楚。秦以牧以前从来是不会这麽对他说话的,在他的印象里,秦以牧总是那麽邪魅俊美,大大在上。何时,这样脆弱的哀求过?
他默认,秦以牧就再次的开口讲话“想听一个故事吗?”
“很久以前,有一家人。那家人的老爷,其实他非常喜欢自己的妻子,可是却不知道怎麽来表达自己的爱意,成天都冷冷的。他们是因为家族利益而成婚的,所以他的妻子以为那个男人不爱他。但是,他的妻子还是为他生了孩子。”
“只是那个孩子,患有先天x白血病。这无疑是给他们当头一b,那个那人表面是满不在意,实际上却是非常在意。他对他的妻子说,这是他的子嗣,所以必须要活著。於是,那个男人才用了试管婴儿,男人不知道和他进行试管婴儿的那个女子是谁,只知道那个女子非常优秀漂亮,只是迫於生活压力。”
“知道吗?那个孩子就是我!我就是那个试管婴儿,一个生下来就是随时给自己输送血y,骨髓移植的孩子!”秦以牧的情绪明显有些波动,全身都有些颤抖。话语中,竟带著淡淡的鼻音。
寅川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整颗心扑通扑通的在跳。而自己的眼睛也瞪大了。也就是说,秦以牧不是他同母异父的哥哥。而是……
“但幸运的是,我哥哥的妈妈,也就是你的妈妈知道後,并有没多说什麽。还把我接到家里来住,也让我叫她一声爹爹。因为那时你的母亲还没有做变x手术,是个双x人。可是,好景不长。最终你的母亲跟你现在的爸爸跑了。而我的爸爸表面上一点不在意,实际上却十分愤怒。只是出於当时你爸爸的实力过於庞大。”
“可是更令人害怕的是,你母亲走後哥哥却死掉了。死因就是白血病复发,而我恰好逃走了。於是我的父亲知道後,就派了许多人追杀我。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吗?”
“後来,爸爸还是找回了。只是,他打了我。却没有让我死,可是你知道吗?他让我过的生活是被死还要恐怖的。他把我关进了一个地方,那里有三四百个和我一般大的孩子,他要我们厮杀。否则就是一起死。”
“你知道吗?从那时开始,我便已经彻底了麻木了……”秦以牧没有再说下,只是把自己的头埋在寅川的肩上,微微的颤抖著身体。而寅川,心里却不知道什麽感觉。
原来,秦以牧的身世那麽可怜。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怪他的父亲,怪他的母亲……
☆、055 醉迷之夜(一)
在医院里的日子过的很平淡,秦以牧老派人给他准备那个这个。让他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日子如水般的流过。直至那通电话,彻底的打破了才刚刚恢复的平静。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可以看到延川再次东山再起的希望的时候,父亲却病危抢救……带著心急火燎,在秦以牧的陪同下。他们以最快速度到了贵仁医院。陈梓允还在抢救中,要马上进行手术。
沈寂的医院长廊中,那浓郁的消毒水味令人恶心。寅川感觉x闷的无法呼吸,颤抖著握不住笔。而j致的脸颊早已躺满俩行清泪。
看著这般模样的寅川,秦以牧格外心疼,再加上又是身体刚恢复。不由得伸手怀著寅川的肩膀,把自己的温暖传递给他。小说的呵护道“别怕。”
不知不觉间,窗外竟然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漫天雪白色的羽毛在空中轻轻地打转,舞蹈。最後却落在了地上,遮住了大地原本的颜色。
此时的医院长廊上,坐著俩个男子,瘦小的男子把头深深的埋在好大男人的x膛里,默默地在男人的怀里颤抖嘤咛。
刚才手术室内的人下了病危通知书了,顿时让寅川心里的城墙顷刻崩溃。瘫痪倒地。全身无力。
“别害怕,没事。他会没事的,不要怕。”秦以牧抿著唇,温柔的呵护道。修长的手轻轻的拍打著寅川的後背,只感觉自己的x膛一片湿润。
“秦以牧,你说。这是为什麽,为什麽会这样!难道”寅川从男人x膛中侧过脸,目光看向大理石地面,呆滞的说道“这是报应,报应。”
秦以牧对寅川此刻的反应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他用力的怀著寅川,凌乱狂野的开口“不是的。不要多想。”
可是怀中的人儿依旧颤抖,如同一个破碎的娃娃。双瞳红肿渐渐的失去神采。
“陈寅川,我命令你!不准去乱想,不准。”秦以牧说的有些激动,整个人都抖了起来。他死死的攥著寅川,仿佛要把他整个人都融化在自己的怀中。
“呜呜……秦以牧,秦以牧你知道吗。呜呜……我的爸爸,我的爸爸他就要死了!死了!”
“他从小就疼我,从来没骂过我,更别说打。而现在,呜呜弟弟还在病床上靠输送氧气过日子,爸爸就又不行了呜呜……秦以牧,你说你说我该怎麽办。”
泪水不停的往外流,“他死了我该怎麽办!”
“我在,还有我。还有我在。”秦以牧二话不说的回答,用他最诚挚的心来说道。他的目光低头凝视寅川,就这样静静地看他,眼底那麽深邃。
他从来不会甜言蜜语,更学不会甜言蜜语。面对寅川泪眼朦胧,哭红双眼的抬头看向他,他有生以来感到头一次的手足无措。只能慌张的吻了下去覆住了对方的嫩唇。
瞪大了双眼去看著秦以牧,眼睛有泪。眼角湿润。可是却没有抗拒。而是随著秦以牧一起去沈沦,他在寻找,寻找那一丝丝让他苟延残喘的温暖。
秦以牧的吻如暴风雨一般的狂野袭来。那麽炙热,那般火热。仿佛要将这个世界都融化,他的大舌轻巧的撬开寅川的贝齿,去邀请小舌与他共舞。
拼命的去邀请,互相吸吮著各自的唾y。舌尖滑过他的每个角落,温暖抵到他的身体每一处,来告诉他别害怕,别害怕。
☆、056 醉迷之夜(二)[h前奏 勾引]
手术灯还是暗了下来,走出来的人都只是摇头,面色沈重。任凭寅川的哭喊……命运终究是残忍的,他不会为你个人的感受而停止施加在你在乎的人身上的不幸。陈梓允最终还是这样的走了,走完了他的一生。去了另一个地方找他妻子。
不远处的床上,那个男人躺著,白色的棉被遮住了他的身体,已经他的头部。他睡了,寅川明白,他只是睡了。终究还是会醒来的,还是会醒来轻轻地对他:川儿,爸爸在。
他挣脱了秦以牧的怀抱,也没有上前抱著床上那个渐渐失去体温的人痛哭。而是就这样,慢慢地,颓唐的走了回去,走向医院的大门。
明明刚才还是天亮,现在就已经是天黑了。昏黄的路灯照不亮所有的世界,倒是照亮了漫天的飞雪,雪花肆意的扑打在他的身上的,脸颊凉凉的,紧紧绷著。
泪水已经再也无法流下,他知道眼睛依旧干涩了。目光失去了身材,整个人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秦以牧就这样慢慢地跟著他,他不敢上前,他怕,他怕只要他抱住他,寅川就会彻底的破碎,彻底的支离。彻底的崩溃。
看著如此憔悴的寅川,他的心里又何尝不是一种滋味呢。他多想轻轻的拥住他,安慰他。可是他不配,不配。
而然,他回头了。面色惨白憔悴,对他苍凉一笑,苦涩的道“秦以牧,可以带我去酒吧喝杯酒吗?”昏黄的路灯,漫天雪花飞舞,他那一笑,宛若全世界都崩塌在了眼前。
也许唯有酒才能麻痹他的疼痛,秦以牧蹙眉,x口却是有些发闷。但是却没有作声。这可能是缓解他的伤心最好的办法了吧。
暗夜.皇朝。这座城市中最受欢迎的上层人士的酒吧。原因有很多,有片面的,有外表的……在这件豪华的vip包厢内,奢侈的灯光照s下。异常的清冷。因为里面只有俩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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