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这一病就是十几天,在这期间宫里已经派了御医过来瞧,也只能开一些药物罢了,毕竟唐诗这生来就体弱,怎么调理都这个弱气的样子。
    看到宫里来御医,唐诗便知圣上已经知晓寿宴之事,太后和圣上因她身子弱,向来都会偏向她一些,这次落水又是派御医过来,又赏了不少珍贵药物。
    唐诗想起一库房的药材,头疼不已,别人家都是一库房的金银珠宝,就她这儿,一堆药材。
    不过说起来,她这里的药材很多都价值不菲,比那金银珠宝还值钱一些。
    她去过那库房几次,一股子药味不太好闻。
    【宿主,有些药其实还挺香的,我觉得你改天可以去闻闻。】
    唐诗无语:【我闲得发慌吗?没事儿闻药做什么?】
    看了一眼外面漆黑的夜色,唐诗本想脱衣上床睡衣,谁知穿着里衣刚躺下,肚子就“咕噜咕噜”地开始抗议。
    唱空城计了啊。
    饿了。
    唐诗坐起身,揉了揉肚子,思虑一二还是拿起一旁的披风披上,准备出去找点吃的。
    齐王府虽只剩她一个弱女子,可守卫极其森严,在她的印象里连小贼都没进来过。
    今天门外的侍女都被她打发走了,早知道会饿,就留书意在这儿守着了。
    她方一打开门,一阵冷风灌了进来。
    把披风拢了拢,她抬起脚步便走了出去。
    守在暗处的冷霄睁眼,眸光一凝,看到是唐诗自己出来时,轮廓分明的俊脸上露出讶异的神色。
    “阿嚏!”
    唐诗没忍住打了个喷嚏,抬手揉了揉吹得发红的鼻尖,再看了看前方遥远的道路。
    还有多远啊,走不动了。
    冷霄觉得这画面可爱得紧,目光落在女子泛着淡红的小巧鼻尖和蹙起的眉头之上,忽然有一种想要摸一摸她的鼻尖,试试是不是有些微凉,再伸手抚平她微皱的眉头。
    “阿嚏!”
    又是一声喷嚏。
    冷霄剑眉一皱,看对方还准备往前走,不打算回房间,这才身形一闪,整个人消失在了树丛间。
    “嗯?你……”
    唐诗感觉到了什么,回头一望,刚才还有有些紧张,现在看到是十五就不紧张了。
    “郡主要去何处?”
    “我有点饿了。”唐诗实话实说。
    所以刚才那眉头蹙起是因为厨房太远了?
    冷霄眸子里掠过浅浅的笑意。
    “郡主先回房,属下去给您拿吃的。”
    “啊?不用,我自己去。”
    “天寒风凉。”
    “真不用……啊!”
    唐诗还没说完,整个人腾空而起,冷霄竟然把她抱了起来。
    冷霄低声道:“属下冒犯了。”
    唐诗:“………”
    知道冒犯了还做?!
    明知故犯!
    该罪加一等!
    然而她还没有说什么,眼前一阵恍惚不定,回过神时自己已经在房间里了,身下就是柔软的被褥。
    “属下去给您拿吃的。”
    冷霄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想骂没能骂出口的唐诗只能愤然不平地握起拳头捶了一下被褥。
    走远的冷霄凭着过人的听力把这一切收入耳中,薄唇扬起。
    屋内烛火微微晃动,暖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屋子,似乎还有一阵幽幽的清香充斥在空气中。
    冷霄随意扫了一眼屋内的摆设,对郡主的金贵程度有了更深的认识。
    这烛台是沙心铁打造的,江湖上不少人收这东西,几乎是有市无价,结果她这屋子里的烛台全是这种材质。
    烛台上的烛倒是普通的,就是那中间燃烧着的灯芯,竟然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香味……
    郡主啊。
    娇贵。
    这是冷霄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词。
    唐诗坐在桌边,无语地看着面前的一碗白粥。
    抬头盯着他。
    “我不想吃这个。”
    “夜里本就不宜吃太过油腻的食物,何况郡主还在休养中。”
    “我要吃肉!”
    唐诗抿着唇,还是盯着他的眼睛不放。
    冷霄不为所动。
    唐诗冷哼一声:“我不管!”
    冷霄无奈道:“郡主不要任性,身体重要。”
    “我这样怪谁?!”
    “……是属下失职。”冷霄一想到因为自己出手慢了,害得郡主跌进湖中,心里充满了愧疚,一边说着就要跪下去。
    “诶诶诶!你怎么……”
    “郡主?”冷霄听到她的声音很着急,一下子直起身子,疑惑地看着她。
    唐诗在他的注视下逐渐红了脸颊,移开目光,不太自在地张了张嘴:“嗯……也不用跪的,我也快好了。”
    冷霄将这诱人的红霞收入眼中,眸光一暗。
    “属下绝不再犯,定保护好郡主。”
    “那下次再如此便重罚。”
    冷霄觉得她的凶恶可真是可爱极了,开口答应道:“郡主想如何罚便如何。”
    唐诗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休养了十余天才逐渐好起来。
    这日,阳光大好,洒在身上暖暖的。
    唐诗坐在凉亭内,侧着身子往下方的池子看去,清澈的水里巴掌大的金红色小鱼游来游去。
    “唉。”
    一声长叹。
    “郡主可是有烦心事?”书意在一旁小声问道。
    “这日子过于无趣了。”
    书意看了一眼活泼的小鱼:“不如郡主喂喂鱼?”
    唐诗沉默两秒钟:“没有鱼食。”
    书意说道:“奴婢马上去拿。”
    “算了,我坐会儿便回去了。”
    唐诗摆摆手,这动作让宽大的衣袖顺着手臂往下滑,露出一小截玉白的皓腕,像毫无瑕疵的上好玉石一般,抓人眼球。
    “砰!”
    一个小布包被扔进凉亭内,正好落在铺着棋盘的桌上。
    书意目光一凝,警惕地望向一个方向,下一秒,她的神色变为愕然。
    ——十五?
    “这是什么?”
    唐诗好奇地拿了起来,打开一看:“咦,鱼食?”
    书意按下心中的各种想法,答道:“是的。”
    唐诗把玩几下,往四周看了看:“十五送来的?”
    书意:“是。”
    不出意外的话,确实是。
    唐诗抿嘴一笑,伸手抓起一小把鱼食,玉手一松全数洒向池中,鱼儿们争先恐后地冲了过来,有些甚至会跃得很高,水面被拍打得发出声响。
    “书意,你是本来就叫书意吗?”
    “回郡主,奴婢代号十六,名字是……王妃取的。”
    唐诗眉眼低垂,没说什么。
    书意有些慌张:“奴婢……”
    唐诗摇头:“无碍,母亲已离开许久了,我没那么脆弱。”
    过了一会儿后,她又问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名字吗?”
    书意不知她为何好奇这个,只是点点头。
    “那……十五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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