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元齐这边的话也算是妥了一件,可以稍稍心安了,你看看我,大事小事天下事,事事关心,我容易吗?”</br> “是的,老大,您不是早说过吗?寺庙空荡荡,您这个大菩萨在人间,此言一点不虚。”</br> “你甭在这里给我拍马屁,你让你老婆保佑我就行了,好了,我今天工作就到这儿了,我得回家了。”</br> “诶,我一定,老大您慢走啊。”</br> 燕蒙目送着秦见御出去,然后嘴里一直念叨着:“让我老婆保佑?我老婆真有这功效吗?那我不得至少活到一百五?”</br> 昨晚上秦见御一晚上没睡好,各种做噩梦,本来已经做了最坏打算,如果真是肝癌晚期,他就立马进医院,结果虚惊一场。</br> 人生不快乐中最快乐的事莫过于虚惊一场了,现在他也不困了,感觉一整个神清气爽,身体有劲的真的可以打死一头小牛的节奏。</br> 今天特别乐呵呵的回到家,到了家之后发现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这是咋了?他又犯事了?</br> 秦见御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没有吧?</br> “爸爸……”</br> 小方刚想给他通风报信的,但一过去就被秦慕烟提醒道:“小方,你给我回来,你们六个都去玩,这里没你们的事。”</br> 听到这里六小只也没办法了,小方抿了抿嘴角,然后说道:“爸爸,我们也帮不了您了,您认错态度千万要好一点啊。”</br> 认错态度好一点?他又咋了?</br> 孩子们离开之后,秦见御扫视了这里一圈,然后一头雾水的问:“我又怎么了?我最近不是乖顺听话又懂事吗?”</br> 就算背着去体个检也不是啥大事啊,就算他们知道了,难道最该关心的不是他的身体情况?</br> “你自己想吧,好好的想,想想你都是做了什么缺德事?”</br> 缺德事?</br> 秦见御又看了看旁边的楚瑜然,看她这心虚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跟她有关。</br> “没什么缺德事啊,我都把楚瑜然拉黑好多时间了,我这才放她出来不久,不会就为这个吧?”</br> “不是,那是你们兄妹之间的事,我不管。”</br> “二哥。”这时候楚瑜然怯怯的开了口,“你往前捯,大往前捯,这件事吧时间跨度有点长……”</br> 大往前捯?</br> “我真想不起来啊,咋了,妈?您别这样,我除了配合我爸骗您,我绝对没做什么缺德事了,天地可鉴啊!”</br> “真想不起来了?”</br> “真想不起来。”</br> “那今晚上你继续睡沙发,你给我好好地想。”</br> “又来?上次是我和我爸,那这次是谁?我和楚瑜然?”</br> “按理说是你们兄妹两个,但小白难得回南城就算了,所以只有你。”</br> “为什么啊?没道理啊,妈!我冤大头也不能到这个地步啊,您让我死也得让我死的明白啊。”</br> “不是我让你睡沙发的,是刘翠芬让你睡沙发的,这你死的明白了?”</br> “刘翠芬?”猛然听到这个名字,秦见御脑子都有点短路,“刘翠芬是谁?”</br> “这就忘记你给你妈起的别名了?”</br> 别名?</br> 就在秦见御有点印象的时候,秦慕烟将一本假的户口本丢给了秦见御:“你自己干的好事你自己看。”</br> 秦见御拿过了那本户口本,的确是很眼熟,因为是他当年造的假,父楚爱国,母刘翠芬,独生女楚瑜然。</br> 但看到这本户口本,秦见御也是懵了,想杀了楚瑜然的心都有:“楚瑜然,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这东西你还留着?你还给咱妈看,你心里怎么那么阴暗啊?我造这假户口本当初是为了谁?你有一点良心没有?”</br> “不是,不是二哥,你听我解释,这不是我给咱妈看的,是我忘了。”</br> 楚瑜然自知这件事很对不起秦见御,所以慌忙的解释。</br> “当初廷筠不是跟我闹离婚吗?然后我一气之下就从他那里走了,后来他就把我在家里的所有东西打包好寄回了家里,我出院之后吧看到那些东西是想都丢掉的。</br> 但也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一个心软就没有丢,然后就压箱底的收起来了,今天跟咱妈聊起往事来了,我就拿回来了,然后那本户口本它就现身了,我……我还没来得及藏,咱妈就看到了……”</br> “……!”</br> 当初陆廷筠打包寄过来的东西,然后楚瑜然就收起来了,多年后还能正中他眉心。</br> 又是陆廷筠,又是陆廷筠!</br> “我现在都怀疑他家的祖坟是我刨的,他哥哥其实是我杀的,干什么啊?这么多年了,还要找我算账?陆廷筠人呢?”</br> “事情败露之后,我知道你要骂廷筠,然后我就给他通风报信,让他先别回来……”</br> 好诚实啊,楚瑜然你可是太诚实了!</br> “妈,都是楚瑜然,是她让我帮忙造的假,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了,咱没必要再拿出来计较。”</br> 秦慕烟不语,秦见御又连忙看向了战司宸:“您说是吧,爸?我刚陪着你挨了罚,您好歹替我说句话。”</br> “这话我说不了,因为楚爱国这个名字我也不能接受,什么审美?给亲爹取个假名这么敷衍。”</br> “哪里敷衍?爱国不好吗?您作为一个退役军人,爱国还不好?多贴脸啊,我用了心的。”</br> “爱国贴你爸的脸,那翠芬呢?就贴我的脸了?你怎么想的?秦见御,从你给我们取得别名就看出你对我们不满很久了,今晚上你给我睡沙发。”</br> “妈,您说这话对得起翠芬吗?翠芬咋了?不好听吗?我当初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您怎么能歧视一个如此接地气又动听的名字呢?”</br> “那是我不会欣赏,但背着父母造假户口本就是有错,今晚上你睡沙发好好反思,再有下一次可就不是只让你睡沙发了。”</br> 说完之后秦慕烟和战司宸走开,也还好战君临和冷晴不在,要不然他多丢人?</br> “二哥,别气,今晚上我陪你睡沙发,啊。”楚瑜然凑过来,特别讨好的说道。</br> “谁要你陪?滚,等陆廷筠休完了年假,两个孩子可以留下,你跟他一起滚!”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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