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杨西林的斥责,顾东乐也是心虚,喃喃的说道:“怪我,这件事的确是怪我,我也不知道为啥,这一把年纪了突然好胜心还起来了,听到对方这么挑衅,就想着气势上不能输,谁曾想……</br> 谁曾想这世界癫狂到了我想象不到的地步,更没想到这群人这么卑鄙的啊,失策了,是我失策了,我检讨,我反思,我忏悔。”</br> 听到顾东乐这样的话,杨西林也是心虚自责。</br> “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是不是那次我发了脾气,没有给那个渣男面子,所以那个渣男记仇,就开始对邵修进行报复了?”</br> “那肯定啊,你又摔杯子又拍桌子的,让那个渣男那么没面子,他能不记仇吗?”</br> 杨西林眉头紧蹙,他也是没有想到,过了三十怎么还越来越沉不住气了?</br> “我们两个都是罪人!”</br> “是。”杨西林附和。</br> “我们两个都应该被钉在耻辱住上!”</br> “是。”杨西林再次的附和,然后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叹气,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深深地自责和后悔。</br> 就这样两个人沉默的忏悔了好一会儿之后,顾东乐很担心的问道:“出了这种事,接下来邵中校肯定要被停职调查了,就算孟昶阴损,但这种完全扯淡的事,没有实打实的证据,也不能给一个中校军衔的首长如此草率的定罪吧?”</br> “话是这么说,就是邵修又搞这么一出,首长怕是会很生气,再怎么无辜也是自己惹了麻烦,在首长那里,到最后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脱。”</br> 杨西林完全是一个过来人的身份说的,之前因为他没有处理好安映洁的事,战君临对他大发雷霆,如今又是邵修,能轻易饶了他才怪。</br> “你是说就算邵中校最后被澄清,在首长那里也会被罚?应该不会吧?他又不是工作上出了错,私生活被陷害了那……首长应该不至于吧?”</br> “怎么不至于?”</br> 当时战君临可是狠狠训斥了他一顿,然后关了他三天禁闭,写了一份检查。</br> 还只是因为他没处理好前女友的事,还没有被人举报,要停职这么严重。</br> 从上军校以来,杨西林就是断层领先的佼佼者,从没想过自己会被关禁闭,还有后来被朱鑫他们陷害,他也被关过,对那个地方真是有阴影。</br> “这件事要是首长真问责起来,咱们两个怕是也跑不了,为了这事把咱们三个都送去禁闭室也不值当,我孩子还那么小,真被关了禁闭,我老婆,还有我爸妈都会很担心。</br> 你家人离得都远,一个星期,甚至一个月不跟他们联系也正常,你关个三两天的禁闭你家人也不会知道,要是首长真要连坐,那你……你都揽下来,我就装不知道。”</br> “杨西林,你刚才说什么玩意儿?”听到杨西林这么说,顾东乐瞬间跳了起来,他有没有听错的?</br> “我全揽下来,你当不知道?这种无耻至极的话你都能说得出口啊?杨西林,咱们两个这么多年出生入死,过命的交情,这时候你把我推出来?!”</br> 他从来没想过杨西林会说出这么无耻的话,真的太无耻了!</br> “我知道这么做是很不厚道,但我家人都在这边,我老婆还在哺乳期,我被关禁闭了,他们都着急上火,你这孑然一身,关几天就关几天吧,等你出来我请你吃饭,吃好的,吃大餐。”</br> “那我这单身狗就该死啊?你怕被首长骂,我更怕啊。”</br> 杨西林垂下头不说话了,顾东乐也不说话了,两个人坐在办公楼前的台阶上,耷拉着头,跟霜打的茄子一样。</br> 忏悔,两个人无尽的忏悔。</br> 顾东乐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巴掌,骂道:“都怪我多管闲事,整天吃饱了撑的,在邵中校耳边叨叨叨,叨叨叨的,我真是嘴欠!”</br> 杨西林也万分忏悔的打了自己的手一下:“也怪我,千叮咛万嘱咐要心平气和的谈,偏偏这么沉不住气,哎……”</br> “哎……”</br> 这样忏悔完之后,两个人把头垂的更低了,实在是太惭愧了。</br> 就这样垂着头待了好一会儿,看到邵修匆匆跑过来,两人才站起身来。</br> “杨上校,顾中校。”</br> 看到他们坐在办公楼前,邵修也知道肯定是为了自己的事,跑过去忙称呼了一声。</br> “你这来的挺快啊,飙车来的啊?”</br> 顾东乐说完,杨西林立马怼了他一句:“别说这没用的,邵修,首长在办公室等你了。”</br> 战君临在办公室等他?</br> 邵修看了看楼上战君临办公室的灯,是一直在等他吗?</br> “杨上校,顾中校,你们知道是什么事吗?”</br> 来的这一路上邵修心里也是打鼓,他努力地想也想不出来他最近犯了什么错。</br> 杨西林和顾东乐一个对视之后,顾东乐说道:“还是你跟他说吧。”</br> 杨西林沉了口气,缓缓说道:“邵修,是关于你私人的事,好像是孟昶举报你跟陈茉有婚外情……”</br> “什么?!”</br> 来之前邵修想了几万种可能,就这个没有想到。</br> 孟昶举报他和陈茉有婚外情?这么荒谬?</br> 听到这话,邵修肉眼可见的愤怒,杨西林和顾东乐连忙都劝道:“你先别着急,千万别着急,沉住气,咱们都知道你是被陷害的,这种无稽之谈的事一查便知了,你得相信组织,你赶紧去找首长吧,首长一直在等你。”</br> “知道了。”</br> 这个完全在邵修的意料之外,他现在也顾不得什么,立马跑步进了战君临办公室。</br> 来之前就已经脑补了战君临恼怒的表情,但自己构想的还是保守了,战君临这表情实在是吓人。</br> “首长。”邵修站在战君临办公桌前垂着头。</br> “知道这么急的找你回来什么事吗?”战君临厉声问。</br> “知道,杨上校和顾中校已经跟我说了。”邵修说完之后连忙解释,“首长,我拿军人的名誉和性命发誓,我绝对没有什么婚外情,我跟陈茉之前清清白白!”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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