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一帆想,估计母亲到后面都后悔了吧。</br> 后悔舍弃了凤若,换回凤晴这个与他们三观不一样,又认死理的死丫头。</br> 凤若的死,是母亲一手促成的,母亲是担心凤若会跟凤晴争,才会狠心害死了自己养了二十几年的养女。</br> 郑一帆一走,他的两个弟弟也跟着出去。</br> 他们俩走在后面,还扭头瞪了凤晴几眼。</br> 出了办公室,兄弟俩追上了大哥的脚步,问道:“大哥,我们真的请假吗?”</br> “现在妈不在了,公司里可以说是群龙无首的,我们也不管的话,我怕,很快咱们就会被赶出公司。”</br> 郑老二小声地说道:“爸不是叫我们现在能捞到多少是多少吗?得想办法再捞点钱。”</br> 不管是妹妹接管公司,还是海灵上位,他们都要多捞点钱好跑路。</br> 在老母亲走后,他们是很难再在凤氏集团待下去。</br> 哪怕是亲妹妹上位,也不会留他们在凤氏集团。</br> 妹妹早就嫌弃他们身居高位,却能力不行,白拿的高工资。</br> “二哥,不要在公司里说这些话。”</br> 老三碰了碰二哥,小声提醒。</br> 公司里到处都有监控。</br> 若是妹妹去调监控,能听到他们说的话。</br> 郑一帆深吸一口气,说道:“现在挨年近晚的,公司最近忙得很,就是为了在过年之前,将特别急的订单完成了,好放年假。加上妈不在了,也正是最乱的时候,不过越是乱,凤晴盯得越紧。”</br> “先去医院看看咱爸吧,跟爸说说情况。”</br> 兄弟三个进了电梯。</br> 老二恨恨地道:“都不知道她身体里流的是不是我们家的血,咋就跟我们完全不一样呢。”</br> 郑一帆默了默后,说道:“她是凤家嫡系一脉的女儿,自是跟我们不一样,她像妈,跟妈很像,但又保留了良知,她底线很浅,不像妈那样。”</br> “谁叫我们不是凤家的女儿呢,只能被她压制着。”</br> “爸也是清楚她的为人,才会叫我们先回大宅里搬值钱的东西,只是,她和莞城过来的那些人,早就安排好了。”</br> “我就不明白了,就算她没有和我们一起长大,没有培养出手足情,好歹她也回来了两三年,而她和莞城那边的人才见几次面,相处多长时间?”</br> “她竟然偏向了那一边。妈都被她气死。”</br> 郑老三说道:“死的怎么不是她呀,阿若还在的话,妈说不定都不会死,阿若肯定是和妈一条心的,前段时间妈想对海灵下手的,是凤晴通风报信,让人家有了防备之心。”</br> “现在好了,妈输了,输得彻底,她就一点也不愧疚,就不怕妈半夜三更回来找她算帐。”</br> 郑一帆看了看弟弟,说道:“妈偏着她呢,你没看出来?妈死的那个晚上,若不是她在场,我们兄弟几个估计也会出事,妈始终都想给她换一条活路的。”</br> “妈的自杀,说是畏罪自杀,其实是用她的命换凤晴的活路,妈知道阴谋失败后,无法再与对方抗衡,凤晴又求妈不要再错下去,妈才会自杀。”</br> “妈知道她死了,罪都被她带走,莞城那边的人就不会迁怒于凤晴,凤晴在凤氏便能全身而退。妈的财产早就交到凤晴的手里了,只要凤晴能够全身而退,她拿着妈给她的那些钱,远走高飞。”</br> “你们觉得她有那么多的钱,还愁吗?不管她是用来投资,钱生钱,还是存在银行里吃利息,都够她花上一辈子了。”</br> “她并非我们想象中那么没用,更何况她身边还有个方尧,方尧和杜叔一样的,都是很厉害的人,有方尧帮着她,她就是闭着眼去投资,方尧也会想办法让她风生水起。”</br> “妈可曾为我们安排过什么?我们除了结婚时的那栋小别墅以及几套房产,几处商铺,还有什么?”</br> “妈是有私产,但妈的私产真正有多少,有什么,我们都不清楚,妈没有告诉过我们,以前妈立的遗嘱,有没有更改过?我们现在也不知道。”</br> “可以说,妈走后,我们就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清楚。”</br> 老二和老三都不说话了,却特别的恨凤晴。</br> 也怨母亲不为兄弟三人安排一下。</br> 他们的儿女,母亲倒是在几年前就提前给每个孙儿女都存了一笔教育基金,保障孙儿女们能得到良好的教育,那笔教育基金只有孩子们读书时可以用。</br> 他们都不能动的,等到孩子们毕业后,那笔钱若用完了就算,没用完的话,就会退回到凤氏家族的公共教育基金帐房里头,以资助家族里其他孩子的求学。</br> 为了防止做父母的利用孩子来套现那笔钱,还有不少规矩的,就是每个孩子接受教育期间的所有合理支出,必须要有票据,如果是不合理的支出,需要他们做父母的还回去。</br> 故而,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套现那笔教育资金。</br> 不过,母亲活着时,他们无论是投资失败,还是在外面得罪了人,闯了祸,都有母亲给他们兜底,他们从来不缺钱花,倒也不用去套现儿女们的教育资金。</br> 电梯将他们兄弟三个带下了一楼。</br> 电梯门一开,兄弟三个都不再说私事,个个都绷着脸,抬头挺胸,大步流星地走出电梯。</br> 有职员想进电梯的,看到兄弟三人,他们都自动避让到一旁,等他们出来。</br> “郑副总。”</br> 兄弟三人在公司里都是一样的职位。</br> 在凤晴还没有回到亲生父母身边时,他们在公司里混得风生水起的,凤若那个妹妹又与他们手足情深,在公司里,他们同样有一堆的追随者。</br> 就是凤晴刚回来,进了公司后,他们依旧有很多的追随者,帮着他给凤晴使绊子的。</br> 直到,母亲去莞城参加战胤与海彤的婚礼。</br> 让凤晴在公司里坐镇,给了凤晴很大的权力,更是安排了方尧到凤晴的身边,真正奠定了凤晴接班人的身份。</br> 然后那班墙头草,见风使舵的,开始慢慢地疏离他们,不再帮着他们出谋策划,在公司里,他们的地位明显不如前了。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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