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你是谁,是什么身份,谁让你来接我的,我是不会跟你走的。”</br>  老女人沉吟了片刻后,笑道:“宁二小姐进去一回,倒是成熟了一点,我夫家姓郑,跟你爸宁总做过几回生意,略有一点交情。”</br>  姓郑的?</br>  宁思淇不清楚自家的生意,她年纪不大,父母鲜少会跟她说生意上的事。</br>  只知道家里不缺钱,别人家千金有的,父母也会让她拥有,她拥有的,别人还不一定有呢。</br>  有时候,也听父亲说过家里的生意是越做越大。</br>  既然是跟父亲做过几回生意的,那就是碍于父亲的交情了?</br>  “郑太太是怎么知道我今天出来的?”</br>  老女人还是笑,“我让人来打探过几回,才打探到宁二小姐今天出来的,我们和宁总做过几回生意,有点交情,宁总进去之前曾跟我们说过,看在大家是合作伙伴的份上,照顾一下他的一双儿女。”</br>  “你弟弟现在倒是很好,跟你大姐处得和和睦睦的,战少婚礼时,你弟弟还特意跑回来,跟着你大姐去战家参加婚礼呢,参加了战少的婚礼后,他就回学校了。”</br>  “你们宁家的生意,不合法的都被查封了,还罚了一笔钱,合法的生意,则被你大姐接过来管着,不过你大姐眼睛不好,主要还是靠着莫东浩帮忙打理公司。”</br>  宁家的事,略一打听就能打听到。</br>  老女人说的都是事实。</br>  宁思淇也知道些许,听了老女人的话,她依旧犹豫,问着:“郑太太要带我去哪里?”</br>  “宁二小姐先上车吧,我又不会把你卖了,只是看在宁总的份上,接二小姐去吃个饭,休息休息,再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以最好的精神状态,回宁家,你才能和你大姐争。”</br>  “你大姐其实就是个纸老虎,她眼睛又不好,顶什么用,无非是背后有战家撑住,她和战家大少奶奶海彤交好,又要成为妯娌了,哦,宁二小姐怕是不知道你大姐和战家二少爷订了婚,是战家准二少奶奶的事吧?”</br>  闻言,宁思淇一脸嫉恨,她恨声问着:“那个瞎子竟然能嫁入战家?”</br>  “她和海彤交好,我知道,我会进去,我家里会倒霉,都是海彤害的,我恨死了海彤!”</br>  有能力,有机会时,她一定要报复回去,让海彤不好过!</br>  知道海彤会拳脚功夫,她下次再报复的时候,也会更加小心的,绝对不能留下把柄,让海彤抓到。</br>  那个女人心狠得很,她就是砸了一下海彤的车子,又没有真正伤到海彤,父母都向海彤赔礼道歉,还赔偿了新车,结果海彤还是把她送进去。</br>  等于是接受了她父母的赔礼道歉后,并没有高抬贵手。</br>  老女人敛起了笑容,说道:“我们家同样得罪了海彤,不过我们家不在莞城,暂时,海彤的手伸不了那么长,还对付不了我们,只是,战少宠妻,海彤记恨我们,早晚会借助战少的势力对我们下手的。”</br>  “所以,我就想着先下手为强,但我们需要帮手,因为我们远在江城,需要一个人在莞城帮我们提供消息,宁二小姐也恨着海彤,我想,我们是可以合作合作的。”</br>  宁思淇算是明白了。</br>  这个老女人说白了就是想和她联手对付海彤。</br>  说什么看在她爸的份上,那不过是客气的说词。</br>  想到自己现在的落魄都是因为宁云初和海彤而起,而护着她的父母又被宁云初害得进去了,她与宁云初有不共截天之仇,让她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仇人,一个当战家大少奶奶,一个是二少奶奶,宁思淇做不到。</br>  至于自己的亲弟弟,宁天磊打小就是亲近宁云初的,对她这个同父同母的二姐不亲近,还老是指责她欺负宁云初呢。</br>  宁思淇知道指望不了弟弟和她联手的。</br>  她因为年轻,还没有什么人脉及本事,看来是只能和别人联手了。</br>  不管这个郑太太说的是不是真的,只要是针对着海彤的,就是她的合作伙伴。</br>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br>  于是,宁思淇上了郑太太的车子。</br>  郑太太让司机开车后,宁思淇问她:“郑太太知道我两个大姑姑怎么样了吗?我要报仇,要抢回我家的一切,靠我一个人是不行的,但我弟,我指望不了,我两个大姑姑跟我爸关系很好,她们会帮我的。”</br>  她记得两个大姑姑都有儿子在宁氏企业上班的,是她爸安排进去的,属于自家人,也能帮上她的忙。</br>  两个大姑姑很不喜欢宁云初,宁云初接管宁家的生意,她们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br>  “你两个大姑姑呀,你指望也不大,崔家和金家的人,就是你的那些表哥,你爸一进去,他们倒是想帮你们管着公司,但斗不过你大姐和莫总的联手,败了。”</br>  “然后,你的表哥们被辞退,离开了宁氏企业,这还不算,因为你表哥和你两个大姑姑不甘心,老是去纠缠你大姐,想重回公司,你大姐一心狠,就借助着战家的权势,搞得你两个大姑姑家里的生意都落败。”</br>  “如今,他们的小公司没有了,还欠了债,房子,车子,珠宝等奢侈品,都变卖了还债,他们一大家子都要租房子住,你两个姑姑老一把年纪了,也要去找份清洁工的活儿干,一个月拿个三两千块钱,惨得很呀。”</br>  闻言,宁思淇气得大骂:“宁云初,你个瞎子,贱人,太狠了,太狠了,等着,我一定要把我爸的财产全都拿回来,以为有战家当靠山,我就怕她了吗?”</br>  她有记忆以来,都是以欺负宁云初为乐的。</br>  从不将宁云初放在眼里。</br>  就算她犯了错,进去了一回,她在里面也见识到人性的险恶,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宁思淇了。</br>  等着!</br>  属于她的东西,她都要拿回来!</br>  宁云初以为攀上了战家就能稳坐宁家的当家人位置了吗?</br>  那她就让宁云初失去战家这座靠山!</br>  宁云初是得到海彤的赏识,才攀上的战家,从而勾引到战二少爷的吧?</br>  还是海彤!</br>  宁思淇发狠地想着,她一定要让海彤吃不完兜着走!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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