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br>  宁天磊若有所思。</br>  知道父母做过的事情后,宁天磊现在都有点怀疑当初帮姐姐治眼睛的医生不是正常死亡呢,说不定也有他父母的手笔。</br>  “少爷,你怎么忽然就回来了?”</br>  佣人觉得奇怪。</br>  少爷不是该在大学校园里,无忧无虑地念着大学吗?</br>  要说国庆小长假回来,还说得过去。</br>  现在国庆小长假都过去了呀。</br>  “我放心不下大姐,就请了几天假回来看看。”</br>  宁天磊没有隐瞒自己是请假回来的。</br>  “大姐在屋里吧,我进去看看。”</br>  宁天磊迫不及待地想见到长姐,验证一下长姐的眼睛是否在康复中。</br>  “大小姐和姑爷都在。”</br>  宁天磊像是没有听到后面那句话,他快步地进屋去。</br>  一进屋,就看到他的准姐夫战奕辰正一手搂着他姐姐的腰肢,一手按着他姐姐的后脑勺,在热吻。</br>  宁天磊只觉得轰一声。</br>  他的脸一下子红得像关公脸,人也急转身,不好意思看着那对正在热吻的未婚夫妻。</br>  同时又在心里骂着战奕辰也太放肆了,在他的家里,都这样,被人看到,姐姐的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搁。</br>  宁天磊却不知道这一幕,宁家的佣人早就见惯不怪了。</br>  战二少爷是逮着机会就占大小姐的便宜。</br>  两个人又是过了明路的未婚夫妻,订婚宴都办了,人家未婚夫妻亲亲嘴,拥抱拥抱,正常得很,就算滚床单,也没有人会说什么。</br>  战奕辰占尽便宜,倒是没有突破最后一道防线。</br>  两人都希望最美好的留到新婚之夜。</br>  一吻之后,战奕辰松开了心爱的人儿。</br>  宁云初靠在他的胸膛上,调整着气息。</br>  很快,战奕辰就看到了背对着他们的小舅子,他低头对怀里的人儿说道:“云初,我看到有个人像是天磊的,不知道是不是他,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学校的呀。”</br>  闻言,宁云初赶紧推开他,转身,望向了宁天磊的方向。</br>  经过程玲铃的治疗,宁云初现在能看到眼前的东西了,不过还不是很清楚,好过之前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强太多。</br>  远的,她看起来就还是模模糊糊的。</br>  程玲铃说她现在的视力等同近视七八百度的人,摘掉眼镜看事物一样。</br>  能看到,就是看不清楚。</br>  失明了十年,在黑暗里过了十年,这个家里唯一真心待她,护着她的弟弟,早就不是十年前那个七岁孩子的模样。</br>  宁云初看得又是模模糊糊的,只知道是有个人站在那里,长什么样,她不知道。</br>  身形,她也不熟悉。</br>  那身影对她来说,完完全全的陌生人。</br>  “天磊?”</br>  宁云初看不清楚,她的男人却是能看清楚的。</br>  他说是天磊就肯定是天磊。</br>  宁云初试探性地叫喊了一声。</br>  宁天磊这才转过身来,还有点青涩的脸上依旧红红的。</br>  他走过来,瞪了战奕辰两眼。</br>  战奕辰冲他笑笑,“天磊怎么回来了。”</br>  宁天磊恼他占姐姐的便宜,就算脸红红的,也不客气地怼着他:“这是我的家,我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要你管?”</br>  战奕辰好脾气地不和他计较。</br>  知道他和未婚妻热情缠吻时被小舅子看到了。</br>  小舅子大概是觉得他在占云初的便宜吧。</br>  “大姐,是我。”</br>  宁天磊下一刻就挤到了大姐的面前,把战奕辰挤到一边去,他占据了姐姐眼前最有利的位置。</br>  方便姐姐看清楚他的样子。</br>  做了十七年的姐弟,姐姐却有十年没有看过他的样子了。</br>  大姐失明的时候,他才七岁,是个刚上小学二年级的学生。</br>  如今,他都上大学了。</br>  战奕辰被小舅子推到一边去,依旧不生气。</br>  还乐呵呵的说道:“天磊,你姐现在能看到眼前的东西了,不过还不是很清楚的,程医生说她现在的视力等同那些近视七八百度的人,摘掉了眼镜一样,看是能看到,就是看得不清楚。”</br>  “你贴近一点,你姐才能看清楚你的样子。”</br>  “对了,你想吃什么菜?我让厨房加急烧几道你爱吃的菜。”</br>  现在是正午了,吃饭的时间。</br>  宁天磊像是听不到战奕辰的话,他只盯着姐姐的眼睛,紧张地问着:“大姐,你看看我,能看清楚我的样子吗?”</br>  他还摸摸自己的眼睛,问姐姐:“大姐,我刚刚摸的是我的眼睛还是鼻子?”</br>  宁云初也静静地看着弟弟。</br>  宁天磊是集合了父母的优点来长,颜值很高,宁云初也像其母,与宁天磊便有几分的相似。</br>  半晌,宁云初伸出手,摸上了宁天磊的脸,一点一点地摸着,从他的脸摸到他的眼睛,他的鼻子,再到他的额,她想笑的,眼睛却红了,泪水在眼里打转。</br>  “天磊……”</br>  她哽咽着,“大姐又见到了你,十年,十年了,大姐终于又能看到你,你长大了,比大姐都要高了。”</br>  “云初,你可别掉泪,能看见是好事,该高兴才对。程医生也说了,在治疗期间,别哭,那样不利于治疗。”</br>  战奕辰一看心爱的未婚妻眼睛泛红,就赶紧提醒她,不要哭。</br>  她能看到他的时候,其实他也激动得想哭。</br>  宁天磊一听,就赶紧说道:“大姐,我姐夫说得对,你不能掉泪,能看见就是好事,我们都要高兴,你别哭。”</br>  说着,他用手摸姐姐摸着泪。</br>  又说道:“大姐能重见光明,我也放心了,能够安心读书。”</br>  大姐大义灭亲,导致他的父母以及一母所生的二姐都进去了,二姐很快可以出来,但父母就没那么快了,怕是要坐穿牢底。</br>  父母犯法,对他影响也很大。</br>  在学校里,他都不敢跟同学们提及自己的父母。</br>  怕别人知道自己的父母那么恶毒,连亲兄弟(丈夫)都要加害。</br>  宁天磊是有一段时间接受不了大姐的大义灭亲,他不恨大姐,就是难以面对。</br>  姐弟关系一度跌到谷底。</br>  等他想通了,才有上次的通电话。</br>  其实宁天磊心里也有着愧疚,因为长姐失明是他父母害的。</br>  他比谁都希望大姐的眼睛能够治好,感觉大姐能够重见光明,就能减轻他父母的罪恶。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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