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多,周安东通知了姚军、陈伟民和吴县平。</br> 都是兄弟,跟赵良平认识认识,只有好处没有坏处。</br> 这顿饭就在招待所吃的,也没有什么特殊东西。</br> 赵良平是真的很开心,周安东能把吴县平这个合伙人。</br> 把姚军和陈伟民这两个发小带过来,证明真的没把他当外人。</br> 五个人没少喝,但酒量在那里摆着,都很清醒。</br>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周安东四个人,把赵良平送到了火车站。</br> 直到赵良平检票进站,他们才回来,然后一起来到周安东办公室喝茶闲侃。</br> ……………………</br> 1994年1月24日,农历十二月十二,距离除夕还有半个月。</br> 这天下午三点多,一辆在京城始发的火车进入江州车站,十多分后,一名穿着西装,个子不高的中年人在出站口出来,他身后还跟着三个人,两男一女。</br> 周安东快步走过去:“曹总,欢迎来江州做客。”</br> 曹老板一愣,看清周安东之后,才反应过来,急忙伸出手,微微的弯着腰。</br> “周董,您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亲自来接我,让我感到很荣幸。”</br> 在此时的国内,在商界的地位,周安东就是领袖级人物,真的是无人能比。</br> 后世那些资本大佬,一个都没成长起来呢,有的还在姗姗学步,有的刚刚站起来走路。</br> 就连被吹捧的商业教父连想智,在此时的周安东面前,也是啥也不是。</br> 比如此时的福耀玻璃,刚刚成立几年,虽然在技术上,并不比国外知名品牌差。</br> 但名气不行,只能苦苦挣扎,不然也不会大老远的跑到江州来,就是为了拿到秋东方总部大楼工程。</br> 周安东客气几句:“曹总,这位是玉玺地产总经理,顾青女士。”</br> “顾总!”曹老板又跟顾青握手:“您好!”</br> “曹总,咱就别客气了。”顾青一侧身:“外面太冷了,咱到酒店再聊。”</br> 一群人上了车,到了市招待所,安顿好曹老板几个人,然后去了餐厅吃饭。</br> “周董!”吃得差不多了,曹老板忍不住说道:“我们福耀玻璃的质量您放心,保证不比进口玻璃质量差,而且我会给你们一个最优惠的价格。”</br> 周安东笑着说道:“曹总,我给你交个底,只要你们福耀玻璃荷载强度,能达到设计要求,我肯定会支持咱自己的民族企业。”</br> 曹老板一愣,紧接着大喜,他以为来了,肯定会有一番艰苦的谈判,最后的结果还不一定怎么样。</br> 可他没想到,周安东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而且这个外墙工程,还是秋东方在国内分公司的办公楼。</br> 就算是赔钱,他都要做。能够跟秋东方这个外资合作,这个广告效应,是花多少钱都买不来的。</br> 以后在联系业务的时候,谁问起,福耀玻璃都跟谁合作过,他们也能大声的回答,跟秋东方。</br> 曹老板蹭一下站起身,多半杯白酒,能有二两多,一口就喝下去。</br> “周董,这杯酒我敬您。另外,还是那句话,质量您可以完全放心。如果出了问题,一切损失由我们福耀承担。”</br> “曹总,快点坐下来。”周安东拉着曹老板坐下来:“我们国家穷,人民穷,老人家高瞻远瞩,实行了改革开放。</br> 可哪有那么容易,国外那些资本,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这块肥肉,恨不得把我们这些民企全部弄死。所以啊,我们必须要抱团取暖,相互扶持才行。”</br> 曹老板深有同感的点头:“对,我们必须要抱团取暖,相互扶持。可是啊,又有几个人,能有周董您这样的胸怀?”</br> “慢慢会好的。”周安东说道:“我相信,你们福耀玻璃,在未来一定会成为世界级企业。”</br> 曹老板高兴的说道:“那就借周董吉言。”</br> 吃完饭之后,外面天已经黑了,周安东就把谈判的任务,交给了顾青。</br> 毕竟工程是玉玺地产承建的,那这个外墙玻璃的工程谈判,自然要交给顾青。</br> ……………………</br> 在接下来的几天,周安东也忙了起来。</br> 农历二十三,是北方小年,距离除夕还有七天。</br> 这天,不管是休班还是上班的,除了在岗位上离不开的,全都聚集在了厂部楼下。</br> 一个个穿着精神抖擞,就算零下三十几度的气温,也挡不住他们的热情。</br> 因为今天要发放股份分红,还有过年福利。</br> “你说,我们能拿到多少分红?”</br> “卖得多,就分的多。”</br> “这还用你说?”</br> “王四海买了十万块钱,是咱厂买股份最多的,也不知道他能拿到多少。”</br> “他那十万块钱,也不是都是他的。还有他亲友的钱,借着他名义买的,分红后,他还得把钱分出去。”</br> “我东家借西家借才凑了一万块钱,不管分多少,都得先还饥荒。”</br> “不只是你,咱厂职工,只要买了股份的,全都是借的钱。”</br> “嘿,还有不少没买的,你们说他们会不会后悔?”</br> “现在不会,等我们拿到分红的时候,他们一定会,而还会得病。”</br> “得病?”</br> “对,得红眼儿病。”</br> “哈,妈的,就是在前几天,那帮家伙还在说风凉话呢。要我说,把他们开除算了,留着他们干什么。”</br> 此时,几个没有购买股份的家伙,就在不远处看着。</br> “呸!”一个家伙一口痰吐在了地上:“我就不信,该给他们分多少。”</br> 另一个家伙在兜里抓了一把草黄豆,一个一个扔到嘴里,嘎嘣嘎嘣的咬着。</br> “花好几万买股份,要是一年分个几十块,得多少年才能回本儿?”</br> 又一个家伙,满脸的嘲讽:“看看那些傻逼,被周安东忽悠的都找不到北了。”</br> 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嘴里叼着烟,蹲在地上:“反正我是不相信,周安东会把钱分给他们。”</br> “就是啊。”吃黄豆的那个家伙笑了笑:“周安东又不是傻子,自己赚了钱,还要分给他们。换做我,也不会把自己赚的钱,分给别人。”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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