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秀道:“不为何,你將我雇来的丫鬟赶走了,难道不应该让箐儿留下来陪我吗?”
苏牧一想也是,又想到改日还要过来制作一些雷管,于是点了点头,独自一个人骑马回了军营。
出使是很復杂的一件事。
苏牧回到军营开始挑选此行的护卫。
使团人数无需太多,护卫一般不会超过二十人。
陈启方会先设法与乌桓人联系上,双方议定使团接地点后,大魏就会派出队伍送苏牧去两国边境,与乌桓人接护卫权,而后苏牧便会被乌桓人护送去乌桓国都。
程序看著很简单,其实准备工作很復杂。
大魏確定出使人选,告诉乌桓使者,乌桓使者送信回国,乌桓派出队伍来到两国边境接人。
陈启方当天便派出信使,给萧关对面的乌桓军寨送去了信。
两国虽于战局,却不会对来送信的信使下手,乌桓军寨里的守將接下信件,將信使打发走,而后派出加急快马送去了国都。
信使回来时,已经过去两日时间。
苏牧將隨行的二十名护卫挑选好,便又去城里制作雷管了。
他要趁著这个空档,將雷管的储有量增加到百枚,待出发时,让护卫每人上携带五枚。
二十名护卫全部是怀德军的人手,由孙正和牛莽两人带领。
苏牧开始在怀德军中培养嫡系,此次出使只要顺利回来,隨行的护卫都会有一份不小的军功。
早上陈启方派人来见苏牧,说西北副经略使程瑛元宵前后会抵达西安城。
苏牧得知后心非常不错,程瑛以副经略使的份来了西北,程烬和程青凝应该也会跟来。
西北的战事不是一两年能打完的,程瑛此番外任最三年打底,必然是拖家带口过来的。
朝廷此次往西北派出了两位重臣。
林攄做为西北总经略并不会来西安州,他的目的地是,位于西北四路正中的邠(bin)州,这里更方便他统四路兵马。
而副经略使程瑛的目的地却是位于大前方的西安城,主管寧煌路和保庆路前线的军事。
苏牧猜测的不错,程烬和程青凝跟著程瑛来了西北,此时已经离开了长安城,正在往西安州赶来。
吃过晚饭,苏牧在围棋盘前盘坐下,开始在棋盘上摆放棋子。
周縉的这番作看似合合理,其实存在很明显的布局痕跡。
在他看来,林攄和程瑛的调,充满的布局的味道。
尤其是程瑛,他是四品的刑部侍郎,一下被调到西北任副经略使,说是一飞冲天也不为过。
四品的程瑛来了西安州,让三品的陈启方如何自?
陈启方善于治民,周縉或许已经来了旨意,將陈启方调去腹地任知府或知州。
而对林攄的调明显是想將他任东都府尹的时间押后。
徐济已经当了十年宰相。
大魏从来没有过任期连续超过十年的宰相。
苏牧自语道:“陛下要换相,会选谁呢?”
殷秀一直在旁边看著,闻言微微皱了下眉,问道:“会选谁?”
苏牧淡淡一笑:“朝廷有惯例,父子不可同时在京中任要职,你猜会是谁呢?”
殷秀略一思忖,眸一睁,恍然大悟道:“陛下要启用程衡为相。”
“不出意外的话会是这样。”
苏牧点了下头。
“徐济的位置早该换换了。”
殷秀轻哼道。
苏牧摇头笑笑:“徐济把持政事堂多年,朝中不知道有多是他的人,陛下即便想换,也要等撤换掉徐济的人之后才行。”
“为何?”
苏牧手將棋盘上的棋子,一颗颗收起,“为了大魏的稳定,只有如此才是明君所为。”
“陛下也不能隨心所吗?”
殷秀手拿起两个围棋罐,莲步轻移,走到一旁放好。
“当然能,但隨心所的后果也很严重。”苏牧摇摇头,解释道:“明君能看到后果,自然不会隨心所的去做,只有昏君才会直接將人换掉,至于会产生什么后果,他并不关心,他只关心自己痛不痛快,开不开心。”
殷秀微頷首,又问:“你的意思是陛下是一位明君?”
苏牧用力站起来,摇头道:“陛下勉强能守,算是守之君吧!”
殷秀惊讶的张了张,“陛下只是守之君?他是你岳父啊!”
“纵观歷朝歷史,你能找出几个守之君?”苏牧云淡风轻的说:“创业不易,守更难,陛下能做到守,已经是帝王之中的出类拔萃者。歷史上的皇帝大多是一代不如一代。”
说罢背著手走出房间。
.......
翌日一早。
苏牧又一头扎进了厢房制作雷管。
中午时,箐儿告诉他外面有人来找。
苏牧穿著盔甲直接来到院门口,去见是沈裕来了。
沈裕小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然后笑道:“小叔父穿上这盔甲很是威风。”
苏牧拍拍他的肩膀,嘱咐道:“去了临湖好好读书。”
沈裕点点头,对著他作了一揖,隨后离开。
他给苏牧送来了好几个消息。
其一,徐和秦鉅都切了,目前正在医馆养伤。
其二,陈启方过几日就要启程去京城述职,而后前往临湖任知府。
其三,沈家一大家子人,会隨陈启方一起出发,先去京城,再去临湖。
其四,徐济和秦鉅也会一起跟著回京城去。
苏牧此刻很无语,得知徐和秦鉅切了后,他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他回到院子里,將这个消息告诉了殷秀。
殷秀惊愕的怔在了原地,著苏牧,摇头道:“这......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苏牧点点头,为太监对于男人来说,是比丟掉命还痛苦的事。
两人此时怕是恨他恨的要死,今后更会时时刻刻算计他,而且是非常恶毒的算计。
殷秀张口便说这不是一个好消息,是因为祖父和外祖父都是太监,更了解太监的心理。
徐和秦鉅了无之人,不知道有多痛苦,他们怎么可能饶过苏牧这个罪魁祸首。
殷秀眼角的余扫向苏牧的,抿抿,嘱咐道:“你今后行事一定要谨慎些,若被他们算计得手,只怕......”
苏牧闻言一僵,角微微发了下。
殷秀捕捉到他的细微变化,声打趣:“你现在知道怕了?”
这个人!
苏牧一瞬间被气的牙齿咯咯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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