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昏时,苏牧回到了沈家,径直来了沈万德的书房。
房间一片寂静,几盏蜡烛缓缓燃著。
门一开烛火欢快的跳起来。
里面分散坐著五个人,沈万德,沈云初,韩忠,还有另外两个苏牧不认识的陌生人。
两个陌生人,一个稍显年轻,另外一个已近中年,目炯炯,给人一种格外明的觉。
“你就是苏牧?”苏牧刚进门,中年人便开了口。
苏牧看了这两个陌生人一眼,没有回话,而是又看向沈万德和韩忠,见他们点头才確定这是陆悬楼派来的人。
“不错。”
苏牧点了点头,走到一个空著的椅子前坐下。
“吱呀”
韩小六从外面將书房的门关上了。
接著,沈云初起端起一盏烛台走过来,放在了苏牧一旁的桌子上,离开时,眸对苏牧眨了一眨,纤手在老旧的梨花木桌上轻轻一扶,留下了方子期的那份字据。
苏牧点了点头,隨即看向中年人,“在下的提议陆寨主答应了?”
中年人道:“不错,沈家只要拿出十万两银子,过往就可以一笔勾销。”
苏牧笑了笑,將那张字据往前一推。
中年人疑的看了苏牧一眼,手取过打开仔细读了一遍,很快明白了苏牧的意思。
“你们是想以方家这份字据抵十万两?”
苏牧摇头道:“是五万两,钱要来,飞寨和沈家对半分。”
“哈哈哈!”中年男人大笑起来,突然一顿,冷声道:“你怕不是忘了我们是做什么营生的!我们想找方家要钱,又何须字据。”
“无非是做些打家劫舍的事,莫非你们陆寨主还有其他营生?”苏牧淡淡笑道,突然也是脸一冷:“你们莫非真以为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十万两足以掏空方家,他们会甘愿给你们?”
中年男人没想到苏牧会这么强的跟他说话,不过也明白苏牧说的是事实,即便他们找上方家,方家也不可能接这种讹诈。
房间一阵沉默。
一旁的沈万德、韩忠、沈云初三人,早已將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对方拂袖而去,改天再回过头来对付沈家。
苏牧心中也无比张,沈家是绝对不会给对方这笔钱的,对方如果不答应,沈家就只有抗一条路可走了,那时他就得想办法武装沈家,但那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的。
良久,中年男人点了点头,双目炯炯看著苏牧,问道:“你也说了,十万两足以掏空方家,你有办法让他们甘心出这笔钱?”
苏牧一听有戏,立刻点头道:“沈家负责面上的事,你们负责背地里下黑手,一起拆了方家,事后银子对半分。”
中年男人思忖这一会儿功夫,实则已经猜到了苏牧的意思,此时再问不过是想確认一下。
“可以,五万两就五万两,毕竟咱们做生意的都讲究个討价还价,我出价,你砍一刀,合合理,!”
中年男人说著站起。
砍你妹!五万两足够你们山寨上千口人,好吃好喝的吃上几年,真以为別人傻。
苏牧不由心中一阵腹誹,起道:“如何办你们商议吧!”
他来得快去的也快,对付方家所能用到的手段,无非是打司与上门催债罢了,让沈万德和这些人去商议足够。
沈云初也隨其后离开了书房,看到韩小六守在门外,將他到一旁,问道:“白天你们去了哪里?”
“这......”韩小六支支吾吾的不敢明说。
他言又止的样子让沈云初立时起了疑心,沉声道:“韩小六,你说还是不说?”
韩小六闻言一,苦著脸道:“大小姐!姑爷......姑爷去了......”
顷。
咣当!一声轻响,门开了,沈云初的影出现在门口,绝的容上却是愁眉深锁,慍怒丛生。
苏牧刚回到住屁还没坐热乎,看来了急忙问道:“娘子有事?”
看到他无辜的眼神,沈云初气就不打一来,虽然他只是去醉仙楼溜达了一圈,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但心里就是很来气。
“夫君~,听说最近外面很不太平呢!”
沈云初虽心中有气,但语气却极其温,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暗含深意,外面不太平,今后出门!
轻声细语的样子,让苏牧一阵无语,每次只將话说一半,剩下的一半让自己猜,一时间头大如牛,有个这么明的妻子,这日子简直太难熬了。
“知道了。”
沈云初旁敲侧击的说,是怕说的重了让苏牧觉得太过霸道,但又不想他在外面招蜂引蝶,见他答应了,隨即又眉开眼笑的说道:“听韩小六说,夫君今天新结识了两个朋友?”
“算不得朋友,只是偶然认识的,说是皇帝的外甥。”苏牧隨口回道。
两人一问一答有一种极为陌生的觉,明面上是夫妻,却又没有多,四目相对却显得极为尷尬。
沈云初一直以来很高冷,如今多有了点变化,但此时的苏牧比当初更高冷,得过且过的心態,让沈云初一时间力倍增。
回到住,沈云初將白日那匹云绸锦铺在桌上,裁剪至深夜,才在丫鬟的催促下睡去。
......
一连几日,苏牧没有再出门,每日只是在自己的院子里捣鼓木工活。
几日来,沈家最累的人就属韩小六了。
苏牧缺了什么东西都要他出去采买。
木头,工,油漆等等,每次韩小六都要先去跟沈云初匯报,然后领了钱再去买。
“韩小六,去买两百斤陶土来,记得要最好的。”
一旁灰头土脸的韩小六丟下手里的凿子,急忙跑去跟沈云初支钱了。
几日时间,苏牧带著韩小六將一个木头桩子凿了马桶,里面的构造与前世的马桶相差不多,备了虹吸功能,此时已经接近完工。
“姑爷,喝口茶吧!”生著小病的觭梦端著茶盘走过来说道。
苏牧隨手端起茶碗一饮而尽,酣畅淋漓的舒了口气。
“姑爷,这是做好了吗?”觭梦最近一直在跟著忙前忙后,总算打听清了姑爷想要做什么。
“马上完工。”苏牧拿起锯子,將即將完工的马桶锯了两半。
“姑爷为何又毁了?”觭梦心疼的问道。
“这只是模,回头还要烧陶。”
苏牧隨口回道,并没有去解释,小丫头没读过书,解释也很难听懂。
“哦!”觭梦暗暗记在心里,不多时便离开了院子。
苏牧看著觭梦离开,不苦恼道:“这一个个的都是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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