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战士们载歌载舞,但心里都捏着一把汗。</br> 白起一边慢悠悠的喝茶,也一边在心里不断念叨。</br> 久一点,再久一点!</br> 白起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br> 在这里拖延的每一秒,都将换来十几个甚至几十个战士的性命!</br> 但这种办法终究是撑不到最后的。</br> “先生,还没想好办法吗?”海克力斯转头看向子路,眉宇间已经有些不耐烦。</br> 子路沉默片刻,缓缓道:“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就能想办法确定到底有没有埋伏。”</br> “还一会?”其他力量之神也急不可耐,“都三个小时了,放平时我们都打进去了!”</br> “要我说就别想了,直接冲上去开干!”</br> “就是,有埋伏又怎么样,咱们有的是力量!”</br> 力量之神,是出了名的急性子。</br> 能拖延他们三个小时,已经是空城计的极限了。</br> 至于如司马懿一样撤退?</br> 对不起,我力量之神没有那个智商!</br> 干就完了!</br> 海克力斯冷哼一声:“都三个小时了,问你三十几遍都没办法。罢了,不等了!!”</br> “管他有没有埋伏。”</br> “先干了再说!”</br> “力量!”</br> 海克力斯振臂高呼,其他力量之神也发出怒吼。</br> “力量!”</br> “力量!”</br> 喊声如高音炮一般,汇聚着冲上云霄,竟是让周围的海水都倒卷,让苍穹的云朵都消散。</br> 身躯之恐怖,可见一斑。</br> 他们没有神术,但强硬的神躯就是他们的神术!</br> 不可否认,这些力量之神是泰坦一代的孩子中最像泰坦的存在,他们继承了泰坦一代那强大到令人发指的体魄。</br> 当然,他们与泰坦还是有区别的,泰坦拥有着超越神明的权柄,虽然因为太过杂乱而无法单独发挥,但泰坦的呼吸便是狂风,泰坦的怒吼便是雷霆,这是力量之神无法媲美的。</br> “干了!”</br> 海克力斯一声怒吼,随即一马当先,足有三千米的可怖神躯踏碎海洋,卷起巨涛,冲向钢铁长城。</br> 那足有千米深的海水竟是只到大腿,他一举一动都承受着海水的阻力,但每一步却都无比快速,跑出了残影!</br> 席卷而来的浪潮被撞碎,与他接触的海水因为剧烈的摩擦而气化,整个人宛若一把钢刀贯穿海洋,冲向大地。</br> 甚至在他的身后反而汇聚出五百米之高的巨浪,宛若追随君王的战士随他而去。</br> 这不是海洋神术,而是纯粹的力量!</br> 海克力斯,力之主神。</br> 他没有海洋的权柄,但在他的力量之下,海洋都要臣服!</br> 他的身后,一众力量之神显化千米神躯,践踏汪洋,撞碎浪潮,裹挟巨浪,冲向大地!</br> 一些没有步入高等神的神明比较尴尬,他们神躯不到千米,只能千米之深的海水中游泳。</br> “救命,救命!”</br> 有力量之神在下沉中一边吐着泡泡,一边挣扎着伸出手。</br> 一旁的高等力量之神脸色难看的一把拉住,一边把他背在身上,一边冷声道:“堂堂力量之神,身体如此强悍,竟然不会游泳……传出去要被笑掉大牙,哪里有被淹死的神明。”</br> “明天回去给我好好游泳!”</br> 近万力量之神,轰然而至!</br> 那海洋的怒涛与沉重的脚步,让长城都在微微摇晃!</br> “可怕的力量。”白起放下茶杯,起身看着踏浪而来的力量之神,脸色难看起来:“可惜了,只坚持了三个小时。”</br> “要是能坚持到第一第二战场结束该多好。”</br> 放眼望去,力量之神联袂而来,那些力量之神身后,神域铺展,一个个划着巨大木船的信徒乘船而来。</br> 那些信徒有男有女。</br> 但无一例外,全部都是身形壮硕,肌肉发达。城墙上骑着战兽的兽人女王卡丹眉头微皱,远远看着一个往自己身上扎针、脑袋尖尖的信徒,眼神惊愕。</br>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强壮的人类。这是哪来的怪物。”</br> 那人类的强壮程度,竟然可以与兽人媲美!</br> 力之信徒!</br> 脑袋尖尖,肚子鼓鼓。</br> 信仰力量之神的他们,得到了力量之神的青睐与教导,获得了通往力量的道路。</br> 力量之神亲自为他们做出训练计划,为他们注射比类固醇还要强大的力量之神稀释的血液与神力,让他们的身体肌肉超越了人类的极限。</br> 为了维持这一身肌肉,他们沉浸在针剂之中,将哑铃视为人生伴侣,</br> 当然,身体吸收的营养是有限的,肌肉的超强发展总是要占据其他的营养。</br> 众所周知,人类消耗营养最多的是大脑。</br> 那一个个尖尖的脑袋就是最好的证明,他们眼神坚定,散发莫大的智慧,发出一声声呐喊。</br> “打完我要吃刷牛肉!”</br> “他们还想与主神为敌?我和主神关系那么好,主神把我当父亲一样关爱!兄弟们,拼了!”</br> “他们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有常数来的战士一脸复杂,“简直一模一样,连痦子都有。真不是模子里出来的?”</br> “可能这就是获得超越极限的力量的代价。”一旁的战士评价道。</br> 追随着力量之神,三亿痞帅信徒乘船而来。</br> 白起知道,接下来,将会是血战。</br> “准备开战!”白起一声怒吼,只刹那,之前还在唱歌跳舞的战士们立刻停下,跳回自己的战斗岗位,端起枪械。</br> 杀气森然!</br> 所有人都知道,拼命的时候到了!</br> “火力参数校准!”</br> “近战部队,准备随我……”</br> 但就在白起握紧血镰,准备带队冲杀出去的刹那。</br> 白起忽然愣住了,他低头看着下方海面,瞳孔骤缩。</br> 只见,一道身影,背对众生,策马提刀的行走在海面上。</br> 披风飞扬,长髯飘荡。</br> 关云长!</br> “关羽?他自己下去干什么!我还没下令呢,谁让他出城的!”白起头皮发麻,咋地,你是要一挑整个力量神殿吗?</br> 白起立刻对着对讲机喊道:“关羽,谁让你出城的!快后退!跟大部队一起上!”</br> “呵,只许力量之神过江,不许我过江?”二爷冷哼一声:“他过江我也过江!”</br> “别废话……”白起都急了,这边战场本就缺少高端战力,回头你一个人冲出去死了,接下来还怎么打?</br> “我只是有一个新的想法。”二爷轻声道,“这一望无际的江面,太熟悉了。”</br> 白起咬牙道:“这是海面,你在说什么胡话……”</br> “无所谓,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二爷声音惆怅,看着冲来的力量之神们,目光仿佛跨越千年。</br> “我知道,我死后,军师肯定埋怨我。”</br> “人生天地间,无始终者,非君子也。当年那个江面上,我犯下了错误,那个错误,让大哥和三弟的一生心血荡然无存。”</br> “如果我不知道我死后之事,也就罢了。但当我知道了,我就必须要做点什么。”</br> “否则某一生光明磊落,临死了,反倒是身败名裂!江面上的事情,就该在江面上结束。”</br> 他想起了自己苏醒之后,看历史书上描写的故事。</br> 从那一天起,蜀汉走向衰落。</br> 那是自己一生都无法原谅的错误,那是自己的耻辱。</br> 作为场面人,他是十分看重自己名声的。而如今人们如何谈论自己,说自己一生如何英雄了得,最后都会提一句“他过江我也过江”。</br> 这几乎成为笑柄。</br> 这对于一身逼气的二爷来说,决不能忍。</br> 自己一个人形典故制造机,制造来制造去,最后自己也成了典故?这怎么忍的下去?</br> 而且,最关键的是……</br> 大哥和三弟,在看着呢。</br> 他缓缓道:“吾乃解良一武夫,蒙吾主以手足相待,安肯背义投敌国乎?城若破,有死而已。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身虽殒,名可垂于竹帛也。”</br> “白起,接下来你不用管,所有战士不得出城,另外,如果可以,给我放点音乐。那个祖宗小曲就不错,很有逼气,我很喜欢。”</br> 白起愣了一下,拿起对讲机:“所有音响,听令,播放祖宗小曲。”</br> 天地间响起了那压抑而有节奏的音乐。</br> 就连浪潮仿佛都随着那音乐起伏,那是压抑了千年的愧疚。</br> 长城下,浪潮冲天。</br> 远处,力量之神联袂而来,踏碎汪洋。</br> 城门外,马蹄声踩着鼓点,踏浪出城。</br> 每走一步,他身上都散发出愈发恐怖的气息,那股逼气从未如此精纯!甚至让十六阶的大圣都眉头微皱,他若不是知道二爷此时的真实实力,怕是都要以为二爷恢复到了十六阶。</br> 不,十六阶巅峰,还在提升!</br> 每一声鼓点落下,那股气息都在不停息的攀升!</br> 关羽有了bgm,就好像有了核武。</br> 那压抑的音乐中,眼前似乎已经不再是海面,而是当年的江面,那些力量之神不再是神明,而是东吴的战船。</br> 皂袍飘扬,长髯随风。</br> 他做错过事,遗憾了千年,悔恨了千年。</br> 那是一生的耻辱。</br> 而今天,他就要在这无尽汪洋中洗刷掉耻辱。</br> 二爷看着那一座座山岳一般的高大身影和滔天巨浪,缓缓提起关刀。</br> “大哥,三弟,你们看好了。”二爷轻捋美髯,轻声道:“当年我如何犯错,今日我如何补救。”</br> 千年遗憾,一吐而出!</br> “轰!”</br> 一股逼气,冲天而起,化作一条青色巨龙,冲碎迎面而来的连绵海浪!</br> 浪花四溅,皂袍飞舞,美髯飞扬。</br> 城墙下,二爷孤身一人,一双丹凤眼不屑注视那近万名宛若山岳的力量之神,睥睨孤傲,傲然的笑声响彻苍穹:“哇哈哈哈,关云长在此,土鸡瓦狗,你们一起上吧!”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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