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胖子就明白了。</br> 这个疤三儿如此好心，只怕还是肖羽吩咐的，“这事儿干的不错，你好人做到底，给老子弄点茶水来喝喝，你们有事没事？没事过来帮着吆喝一下，喊了半天嗓子都疼！”</br> “不是胖爷你……”疤三儿瞧了一眼车上坐着的瓦洛娃，兀自一脸懵逼，胖爷你玩什么呢这是？</br> “这点银子给她吧。”胖子从瓦洛娃怀里抓出一把银子递给疤三儿。</br> “多谢大爷。”赵三娘其实也是有眼色，虽然胖子看起来像是个商贩，但肯定不是普通的商贩，要不然疤爷能这么跟他说话？</br> “行啦行啦，这位爷可也不稀罕你谢他，赶紧回家歇着去吧，这一天也折腾够呛，这些日子也出来干活了，米面都给你备下了，你是有了身子的人，可别累出毛病来又特么的是事儿！”疤三儿将银子塞给她，让她自行回家去了。</br> “大叔，糖葫芦多少钱呀？”一帮小屁孩儿围了过来，瞧着晶莹剔透，五彩缤纷的糖葫芦流口水中。</br> “一两银子一串！”胖子道。</br> “大叔你骗人，人家卖的糖葫芦才几文钱！”一个扎着辫子的小女孩手里紧紧攥着两个铜钱和一个黄纸扎成的小风车，对胖子怒目而视。</br> “哎呀，你个小屁孩儿不懂礼貌！买卖买卖，一个愿买一个愿卖，你买不起就说买不起，却说这没意思的话！”胖子道。</br> “你就卖给她一个呗。”一旁的瓦洛娃拉胖子衣角。</br> “不行，咱们是做买卖的，必须要守规矩！”胖子严词拒绝。</br> “我这个才吃了两口给你吧。”疤爷将自己手里的递给她。</br> “喂，你小子干什么？特么的白吃老子的糖葫芦还毁老子的生意像话吗！”胖子大声道。</br> “大叔你真小气！”女孩子气道。</br> “就小气了怎么着吧？”胖子笑道，“就让你们这帮小屁孩看着吃不上……不是你们不买就滚蛋，在这儿看什么看？”</br> “我们才没看你，我们看这个好看的小姐姐呢！”小女孩嘴上是这么说，其实看着的还是糖葫芦，嘴角一丝小口水流的明明白白的。</br> “你们要是真想吃的话，那就用东西来换……你这个风车卖不卖？”胖子指着她手里的风车问价，“多少钱一个呀？”</br> “啊？这个是我爹爹给我做的，可也不卖呢，大叔你喜欢就送给你吧。”小女孩可一点都不小气，直接将风车塞在他的手里。</br> 你看人家小屁孩这个格局！</br> “胡说，我这么大的人了能白要你小孩子的东西吗？”胖子恼羞成怒，“给你十个糖葫芦算是买的昂……咋的十个还不行啊？你这个贪心的小黄毛丫头，那就十一个，十二个……你不会是想要十五个吧？”</br> 最后索性将剩下的糖葫芦全都给这帮孩子们分了，换来的小风车送给了瓦洛娃。“这个怎么玩呀？”瓦洛娃问道。</br> “小姐姐我来教你，你拿着跟我跑，跑的越快就转的越快，快跑呀，咯咯咯……”小女孩一手拎着糖葫芦，一手拉起瓦洛娃在街上乱跑。</br> “胖爷，这个洋妞儿是谁啊？”疤三儿瞧着跟一帮孩子笑闹跑远的瓦洛娃问道，“这可比上次那个洋妞儿还要美哪！”</br> “我朋友。”胖子道，“对了瞎婆婆这些天回来了吗？”</br> “没有，那个老太太神叨叨的。”疤三儿道，“你说都那么大年纪了，还到处乱跑，就在这里老实呆着养老得了！”</br> “她啥时候回来你告诉我一声。”胖子道。</br> “知道了，肖爷早就吩咐过了。”疤三儿道。</br> “你小子怎么还成天在街上瞎混啊，找个正经差事做不行？”胖子道，“要不然你到我儿我给你批点白糖你弄个铺子也是个营生。”</br> “我又不是王小二，不会做买卖，正所谓慈不掌兵，义不经商，咱们出来混的都讲义气，可也不会坑人害人赚人家的钱……”疤三说。</br> “特么的你小子说谁呢！”胖子怒道。</br> “我可没说你胖爷啊！”疤三儿笑道，“我的意思就是自在惯了，你说我一个光棍儿，上没有老，下没有小，过一天算一天得了，反正活着有酒喝，死了也有兄弟们埋……”</br> “你小子过的还蛮通透呢。”胖子道，“你瞧什么呢你？”</br> “我瞧那个赵三娘家里烟囱里没冒烟儿啊，她这一天没有水米沾牙了，这会儿大概也没心思开伙……你说她是有身子的人，不吃饭哪能行呢？”疤三儿道。</br> “卧槽的你小子不会对那个女子起了什么歪心思吧？人家汉子尸骨未寒呢昂！”胖子道。</br> “没有没有！”疤三儿红着脸否认，“人家是正经女人，我是什么东西？配不上人家啊根本。”</br> “真心话吗？”胖子笑道。</br> “真心话，这个赵三娘之前还没觉得怎么扎眼，但这事儿之后我发现她还真是一个挺不错的女人，可惜那个李飞命短，白瞎了这么好的女人。”疤三儿道。</br> “你小子要么就别起这个心思，起了这个心思就好好的待人家。”胖子这话更像是对自己说的。</br> “我倒是想的……对了胖爷，这位西洋小妞究竟是谁啊？”疤三儿瞧着跟一群孩子奔跑笑闹的瓦洛娃的问道。</br> “如果我告诉你，就必须要杀了你。”胖子道。</br> “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她是谁……”疤三儿眯着眼睛道，“她一定是你的相好。”</br> “你知道的太多了。”胖子作势要杀人灭口。</br> “不过胖爷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疤三儿道，“大家都是男人，理解。”</br> “你理解个屁啊你？”胖子站起身来冲瓦洛娃喊，“喂，别玩了，回家啦！”</br> “我们要回去了吗？”瓦洛娃小脸红扑扑的跑了回来，后面跟着一帮小屁孩，一起眼巴巴的瞧着胖子，就好像是面对严厉的家长，祈求在外面多玩耍一会儿的机会，但却又不敢开口。</br> “很晚了，你不饿呀，回家吃饭！”胖子挥手哄那帮小屁孩，“你们也全都回家吧，这么晚了不赶紧回家吃饭，还在外面乱跑，不怕你们爹娘骂啊。”</br> “那大叔你们明天还来吗？”那小女孩问道。</br> “明天……”胖子瞧了一眼瓦洛娃，心说明天之后，她就走了，什么时候再来，真就不知道。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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