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旨!”赵煜清了清嗓子,加大了音量,“臣参宣平王李秋荒芜国事,结交太监,燕云候萧辰目无君主,拥兵自重,朱啸川玩忽职守,陈文启驭下不严,王安邦纵容贪腐,卢靖虚报军功,马武明营私舞弊,刘齐恒无所作为,邵文昭办案不明,龚守礼穷奢极欲……”</br> “哎呀,这个这个……”李万疆惊讶的都不会说话了,爱卿你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朕能理解,你是强项令向来不畏权贵朕也知道,但你不能正式上任的第一天,就把朕所有的心腹爱卿都点着了啊!这不是将朕我也放在火上烤吗?</br> 当年的陈继胜也没像你这样……你咋连龚守礼都不放过呢!</br> “请皇上明察他们的过错,并且严加惩戒!”赵煜道。</br> “查是应该查的,不过爱卿啊,你把他们全都参了,朕要派谁去查呢?人是你参的,也不能让你去查啊?”李万疆这个为难。</br> “请圣上亲自调查!”赵煜道,“此事除了皇上,谁也查不清楚!”</br> “啊?”李万疆又吃了一惊,你让朕亲自调查……这是委派朕的意思吗?</br> “皇上,儿臣知错!”李秋忽然挺身而出,“赵煜所举种种,全都为实,的确是儿臣做的不妥,甘愿领受皇上责罚!”</br> “皇上,臣也知罪,但臣不认罪!”萧辰也挺身而出,“赵煜说臣目无君主,其实是臣直言进谏时因为心急所以冒犯过皇上,也曾在皇上面前失礼骂人还差点动手打人……至于拥兵自重,臣也无可辩驳,只能请皇上赐臣清白!”</br> “皇上,臣也知错。”陈文启沉声道,“户部以下,弊端实多,赵煜所奏,也是实情,臣忝为户部尚书,无论如何都难辞其咎!”</br> 紧接着朱啸川,马武明,卢靖,吴自成,武忠则,龚守礼几个也都声称自己确有过错,赵煜大人所参是实,都也无从辩驳,甘愿受罚!</br> 认错的态度简直不要太好。</br> “嗯,这些情况朕也知道。”李万疆沉吟了一会儿缓缓开口,“正所谓龙生九子,还各自不同,更何况你们几个掌管的部门何止千人?个中有几个害群之马,那也不算什么稀奇,你们作为各部主官,固然有失察之罪,但朕也有责任哪。”</br> “皇上!”这下群臣都坐不住了,呼啦啦的全都站起身来。</br> “赵煜啊,你参吾儿李秋荒废国事,结交太监,这个无乃太过?朕交给李秋的差事,他做的倒也都罢了,毕竟初来乍到,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算是不易了啊,至于结交太监,你说的是龚守礼吧?上次平定琅琊,朕委派守礼做监军,跟李秋算是一起出生入死,两人交往密切一些,似乎也并无不妥?”李万疆道。m.biqubao.com</br> “龚守礼毕竟是宫中太监,常伴皇上左右的人,宣平王爷无论如何,也不该跟他来往,更别说来往密切了!但若皇上这么说,那臣无话可说!”赵煜道。</br> “哎呀,朕是跟你商榷,你却跟朕制气。”李万疆道,“那若依着你,朕该怎么处置他啊?”</br> “臣不敢妄言,请皇上圣意天裁!”赵煜只请皇上圣意天裁,可也没说交部议罪。</br> “那就罚他一年俸禄吧!”李万疆道,“李秋,这么处置你可服气?”</br> “儿臣愿罚两年俸禄。”李秋忙道。</br> “赵煜,朕如此处置,你意下如何?”李万疆看向赵煜的目光中多少还带点讨好之意。</br> “皇上圣明!”赵煜说。</br> “嗯,再说萧辰,他对朕还是忠心的嘛,这一点也非朕自说自话,大家伙都是亲眼目睹的,就算他跟朕顶嘴,那也是为了国事,朕都能容他,你缘何就容不得?另外此次平定琅琊,以他出力最多,封赏最小,这也是事实。”李万疆道。</br> “至于说他拥兵自重,那也是荒唐话,他燕云郡的兵,不也都是咱们大周的兵?呵呵,段凤年倒是不拥兵自重,还是一副乖巧听话的嘴脸,从来也没有‘目无君主’但他却就反了!”</br> “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萧辰爱卿这也是树大招风,关于他的风言风语朕听闻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但他还站在这里,替朕分忧,为国出力,反倒是那些说他的人,好多都不在了……”</br> “朕也不是针对你赵煜,在座诸位爱卿,谁没有参过他?但朕从始至终,都也信的及他!他也没有辜负朕对他的信任……所以你参他的这两条都也不成立,朕必要驳回的!”</br> “皇上!”萧辰忙道,“还请皇上也责罚臣一下子最好,否则皇上你连王爷都罚了,却不罚臣,臣这个心里多少也别扭呢。”</br> “噢?不罚你你还别扭了?”李万疆笑道,“那就也罚你两年俸禄吧,你那么有钱,两年俸禄也罚不穷你!”</br> “皇上啊,臣是有点钱,但那都是……”萧辰心说皇上你这叫什么话?说的我好像也贪污受贿了似的,人家明明就没有!</br> “好啦,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你一个封疆大吏有点钱也不算什么,朕也没说要追究你,但龚守礼你一个太监,却缘何也这么有钱的?听说你等闲办一桌酒席,就是上千两的银子?呵呵,这可比朕的御膳都要贵百倍呢。”李万疆不理萧辰,又奔着龚守礼来了。</br> “哪个王八蛋这么血口喷人的!”龚守礼急赤白脸的道,“奴才昨晚给犬子摆满月酒,只请了两桌客人,每桌都尽力置办,也不过只有二百两银子而已,平时奴才也从来不摆酒请客……”</br> “朕话没说完,你就打断,真是无礼之极,这一条就是罪!”李万疆道,“有理不在声高,你跟朕嚷嚷就能自证清白了?朕平时对你委实是太过宠溺,才导致你如此嚣张跋扈,目中无人……限你三天之内,将所有家产明细写清楚给朕!”</br> “奴才知道了。”龚守礼立刻蔫吧了。</br> “不止是给朕,还要抄送一份给都察院!回头还得让赵煜派人去验证清查,若敢有隐瞒,看朕怎么收拾你!”李万疆道。</br> “皇上啊,这莫不是要抄奴才的家吗?”龚守礼弱弱的问。</br> “若有来源不明的巨额财产,必然是非法所得,朕不但要抄你的家,还要治你的罪!省的大家伙总说朕偏袒你……”李万疆道。</br> “奴才谢主隆恩,皇上圣明!”龚守礼说。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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