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两万两银子你不用还了。”萧辰道,“不过这算是我送给你的结婚贺礼昂,等到你跟千叶结婚的时候,我就不另外随礼了。”</br> “你有种再说一次?”胖子气道,“我就不信你脸皮这么厚,竟然能对兄弟说出这种无情无义,丧良心的话来!”</br> “卧槽的两万两银子的贺礼还少啊?云天和湘琴成亲我才给了……对了我给了没有?”萧辰都忘了。</br> “我弹……”胖子屈指。</br> “你们两位老大谈事情呢?”肖羽敲门进来道,“胖哥你家的贵纲纪来了,你见不见一下子?”</br> “我说你小子别成天跟萧辰学那个文人酸臭气!还什么纲纪,若不是你胖哥我也有点文化,都特么的听不懂!”胖子道,“让他进来吧。”</br> “老爷!”周瑞冲进来噗通一声跪下,直接就哭了。</br> “起来说话!怎么啦你这是?”胖子见他浑身是土,衣服也没撕破了,脑袋上还有一个大大的包……这是挨揍了?</br> 周瑞爬起身来,指手画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叫屈起来……</br> 却是刚才,小的正在家里监督他们干活,忽然来了一帮穿着锦衣,佩着绣春刀,踩着白靴子的人来,为首一个五短身材的麻子迎面就问家里的主子是谁?</br> 小的不知道他们的来意,就多嘴问了一句来者何人?</br> 却不料就吃了一个大耳光!</br> 说小的一个草头百姓,不该问他一个五品官儿的名讳,打小的一个不懂规矩!</br> 老爷啊,天下就也没这个理,你闯来我家里,也不报个号,只是问一句就打人……小的被打的懵住一时愣神,他却又让人打,说是我没有跪下回他的话!</br> 那帮子家伙下手真狠哪,三拳两脚就将小的打成这样,打完了才说他们这位麻子大人叫马虎,乃是刚升任到南镇抚司的锦衣卫经历。</br> 此来是要买咱们宅院的,说是给他的三房姨太太住,让咱们立刻搬出来腾地方……</br> 这不是明抢吗?</br> 小的说自己就是个管家,做不得主,必须要禀告老爷才行,那人却说不管是谁,限期连夜搬走,他们明儿就要来收房子……还说这个宅子被咱们给弄晦气了,所以虽然是买,但也不能照原价,只给一成共是四千两银子。</br> “堂堂天子脚下,还有这种事情?”胖子听罢深表震惊。</br> “这事儿还不是正常的?那位可是锦衣卫南镇抚司的经历老爷啊,谁能惹得起他?以小的看来,咱们这个宅子怕是也保不住了,人家高低还给四千两银子呢,若是一分不给就占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周瑞苦着脸道。</br> “卧槽的凭什么啊?”胖子气道,“打了我的管家,还要抢了我的房子,这是没有天理了哪?老子跟他打官司!”</br> “好我的老爷啊,万万使不得!”周瑞忙道,“自古民不跟官斗,咱们也根本斗不过人家,再说民告官,无论对错,都先是要定个流放的罪过哩……以小的看,老爷还是破财免灾吧,谁让咱们宅子买的不好,被人家惦记上了?”</br> 周瑞并不知道胖子是谁,也不知道旁边坐着的这位年轻人是谁,只知道胖子是从燕云来的一个富户,复姓上官,有一个妹子叫灵儿,有一个弟弟叫小野,夫人尚未过门,是个东瀛女子,叫千叶灵的。</br> 他知道胖子住在这儿,但却也不知道这是哪儿?因为萧辰这个宅子并不大,地方也挺偏僻,家人没几个,看着也不像是大户人家,而他每次来都是走后门的……</br> 胖子,萧辰,灵儿他们个个都没有什么架子,也毫无做官的气势,所以他也想不到自己这位老爷还能有什么身份?</br> 就算有什么身份,跟人家锦衣卫经历能比吗?</br> 这可真的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br> 本以为遇到一个好主人,和老婆终于有了一个安身立命之处,正准备使出浑身解数帮扶主人好好经营一番,却不料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br> 前儿老爷还找了个人看风水,那人还说风水不错,吉祥富贵……</br> 可见就是个大骗子!否则连这么大的灾祸都没瞧出来?</br> 这特么的也不知道是我们两口子倒霉,还是老爷夫人倒霉,总之是都挺倒霉的。</br> 其实还不算倒霉,因为他毕竟还亲眼见过皇上,相距的还挺近,只是不知道那位是皇上而已,毕竟皇上额头也没有贴字儿……</br> “难道就因为他是个什么锦衣卫的官儿,咱们就罢了不成?”胖子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别的先不说,他私闯民宅还打人就不对啊,这个必须要跟他讨回公道来!”</br> “好我的老爷啊,小的被打几下算得什么?”周瑞听着直咧嘴,“都也不值一提的,还请老爷赶紧将房契找出来备好,人家明儿一早就要哩!另外小的明儿赶早雇几辆骡车将家里的东西都搬出来,还请老爷示下是否先搬到这儿来……”biqubao.com</br> “那忙什么的?”胖子笑道,“你先去洗个脸,换身衣服,对了,吃饭没有?没吃我让他们弄点东西你吃了再走,回去你该干什么干什么,那些泥水匠你打发走了?找回来!继续干活,咱们就要是出让宅子也得给人家修好了不是?”</br> 周瑞心说老爷你心可真大,还惦记着我吃没吃东西呢?我现在哪有胃口吃东西啊我!</br> 还继续装修老爷你有病啊你!</br> 那不是白花银子给人家做嫁吗?我还想着晚上找几个人儿来做点手脚,搞搞破坏呢……</br> “没事的,你回去吧,明天我跟你们老爷一早过去,跟那位经历大人再谈谈房价,四千两未免太少了一点……”萧辰笑道。</br> “那两位爷你们可千万千万别跟人家争竞起来呀!”周瑞就怕这两位年纪轻轻不更事,不知道天高地厚,为了一点银子再惹下塌天大祸来!</br> “知道知道。”胖子笑道,“你先回去,有事儿咱们明儿见分晓。”</br> 周瑞根本没吃饭,憋着一肚子的气回去,跟老婆说起这位老爷看起来好像还有点不服气呢,说也说不听,是劝也劝不住。</br> 还有他那位年轻的朋友也是个不老成的,遇到这种事你不压着还在一旁煽风点火,胡说八道!</br> 这要是真的招惹了锦衣卫,只怕把咱们都连累了。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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