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柏心里也自憋屈,要说皇上也真是圣明一世,糊涂一时。</br> 太子死了以后皇上你现在拢共就剩下那么两个儿子了,孰优孰劣你也早该心里有数,就应早早的立下太子,这样天下人心不就安定了吗?</br> 现在倒好,他们两个在凤阳城里夺嫡斗法,却殃及多少我们这样无辜的池鱼!</br> 人家徐海明在夷州干的好好的,你非要怪罪他,林东阳在江东郡这么多年也是政绩卓著,你却非要降罪他,他们两个倒了,这得要牵扯多少人?</br> 你清除太子党的时候就杀了那么多人,清除太后外戚的时候又杀了不少人,甚至一个小小天玄会都能搅动出一个惊天大案来……</br> 若非是萧大人当机立断,快刀斩乱麻的将那个莫名其妙的案子结了,又不知道会死多少人?</br> 大周的官儿都快要被皇上你给清理干净了!</br> 现在两个王爷夺嫡之争愈演愈烈,大家伙更是人心惶惶,不知道自己哪一天就会倒霉,谁还有心思干正事儿?</br> 送走林文柏,萧辰将肖羽找来,让他向京中传信,让兄弟们打听一下林东阳的下落,另外也顺便打听一下杨凤儿的情况……</br> “杨凤儿是谁?”肖羽根本不认识这位女子。</br> “是宫里的贵人,林东阳的外甥女儿,当初我在宫里的时候……”萧辰脸色微微泛红。</br> “哦……那我知道了,我马上传信过去让他们查清。”肖羽一听是宫里的贵人,立刻就明白了是什么情况。</br> “你知道个屁了你知道?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萧辰恼羞成怒,“我只是在宫里的时候照顾了她一下而已,关系是也还不错啦,但那也是看在林东阳的面子上……”</br> “老大啊,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跟你有关系……但林东阳的关系更大一点,不知道他此次进京是刑部审他,还是大理寺审?如果他关在锦衣卫诏狱的话,要不要找陈明想办法联系他一下?”人家肖羽就比萧辰有正事儿。</br> “联系他干什么?只要打探消息就行了。”萧辰道,“除了皇上,现在谁也保不了他,他就算是侥幸能够逃得一命,也会被罢官免职,连家都抄了这是没有任何余地的了……特么的皇上这是要疯啊?”</br> 萧辰觉得这不像是李万疆平时行事的风格,林东阳可是江东总督,妥妥的封疆大吏,说抄家就给抄了……特么的接下来不会要灭他满门吧?</br> “胖子,你说李万疆他是不是到了更年期了。”萧辰怀疑李万疆精神出了问题,前来请胖子确诊一下。</br> “什么更年期?”胖子闻所未闻。</br> “哦……我忘了现在不叫这个,是叫什么来着?我好像听闻善长说过一嘴,当初太后就是这个毛病……就是人到了一定年纪就会犯的那种,是叫什么茉莉还是牡丹病?”萧辰一时想不起来。</br> “百合病吧你说的是?什么茉莉牡丹胡说八道!”胖子哭笑不得,“另外李万疆怎么会得这种病的?这是女子逢四七时,任脉虚,太冲衰,天癸竭,地道不通引起的,又叫脏躁,喜悲伤欲哭,象如神灵所作,数欠伸……”</br> “特么的我瞧李万疆现在就有点像是娘们儿。”萧辰道,“你知道吗?他刚刚又把林东阳给办了,你说这不是傻老娘们儿耍疯魔?”</br> “林东阳?”胖子也吃了一惊,“他犯了什么事儿?”</br> “还能是什么事儿啊,跟李世一事儿呗?”萧辰道,“他可是李世最大的拥趸,除了他,李世就好比是失去了左膀右臂一般。”</br> “既然他砍了李世的胳膊,那就是想要扶李丰上位?”胖子道。</br> “奇怪不就奇怪到这儿了吗?”萧辰道,“如果他真要想扶持李丰上位,就不应该办林东阳,而是会将林东阳调到京中任职,现在礼部尚书空缺,让他来做最合适不过了,这么操作下来,他林东阳若知趣,就会告老还乡,这样多好呢?”</br> “也许是林东阳做了什么事儿触怒李万疆了?还是跟你一样企图要造反哪?”胖子觉得萧辰说的有道理,就有提出了另一种假设。</br> “林东阳这个人有肚量,没胆量,有能力,没魄力,说到底就是个书生,书生造反,百年难成……啊呸,他怎么会造反的?而以他谨慎的性格也绝对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我就奇怪李丰竟然这么轻而易举就能扳倒他?”萧辰道。</br> “谁知道李万疆心里咋想的?你想知道咋回事儿自己去问他啊。”胖子才不愿意在这种事上伤脑筋。</br> “你以为我不敢啊?”萧辰道,“等到夷州这边儿搞定了,我回去高低也得当面问问他。”</br> “卧槽,咱说归说,闹归闹,你可别犯糊涂昂,现在他都当你是反贼了,你还去见他可是凶多吉少啊。”胖子道。</br> “嘿嘿,那还真的不一定。”萧辰道,“不信咱们走着瞧。”</br> “别跟我咱们咱们的,你如果想去找死自己去,可别带着我昂,我现在都快成了你的同党了我。”胖子道。</br> “你一直都是啊。”萧辰亲热的搂住了他的肩膀,“你就是我的死党!”</br> “你还别说这话,我跟你还就真不是同党,就算你小子正式造反,我也没屁事儿,因为人家说到底就是个医疗院的院长,兼任大学堂医学院的院长,不从政,不参军,属于是实用型的人才,谁也不会舍得伤害我。”胖子道。</br> “不能吧?就咱俩这个亲密的关系……”萧辰道。</br> “咱俩有啥关系?而且也并不亲密,我只跟皇上有关系,当初我去燕云还是他派我的,所以说到底我还是他的臣子,只是被迫屈服于你的权势,才在燕云苟且偷生的,只要有机会,随时弃暗投明。”胖子道。</br> “看来你小子手里不沾点血是不行了,为了防止日后被你出卖,你必须要替我杀一个大周的重要人物,李丰还是李世你二选一,将他们的狗头拿来算是你的投名状!”萧辰道。</br> “杀人这种事你少找我,找辟疆去,那小子才是心狠手辣!”胖子道。</br> 要不说胖子这张嘴可能是开过光呢,才说任辟疆,任辟疆就到了,而且还带来了一个令萧辰胖子都大为意外的消息……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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