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扑通扑通!</br> 在外间也算是一方高手,甚至能够开宗立派的逍遥境强者身体一软,竟是直接跪倒在了他面前!</br> “少主饶命!”</br> “我们知道错了!”</br> “我等已经尽心尽力去办了!可……您这次的要求实在太高了啊!”</br> “半个时辰找一万人!”</br> “还要求必须是夫妻,父子,兄弟……我们真的尽力了啊少主!看在我们以往也算尽心,让您玩得高兴的份上,您……您就饶了我们这一次吧!”</br> “……”</br> 回想到眼前这少年的种种让人发指,想都想不到的歹毒手段,四人再也顾及不了半点形象,身体瑟瑟发抖,痛哭流涕,大声求饶,只希望能从他手里活下来。</br> “呵呵。”</br> “开个玩笑而已,这么当真干什么?”</br> "起来。"</br> “都起来。”</br> 血衣少年走到四人面前,动作轻柔,满脸是笑,将他们一一轻轻搀扶了起来。</br> “这柳家里面。”</br> “旁人都不愿意跟我亲近,唯有你们四个对我还算恭敬,我怎么舍得杀你们?别说只是两个呼吸,便是二十个呼吸,二百个呼吸,只要我玩得高兴……你们便是大功一件。”</br> 四人如蒙大赦。</br> 战战兢兢起身,小心翼翼将一枚玉镯一样的道宝递给了血衣少年。</br> “都在里面?”</br> “都……都在里面。”</br> 血衣少年满意地点了点头,随手一扔玉镯,原本空旷的广场上顿时挤满了密密麻麻的身影。</br> 都是凡人。</br> 数量不多不少,正好一万,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如四人所说,这些人似乎都是兄弟妻子父母的关系,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脸上满是绝望和惶恐。</br> “好!”</br> 血衣少年瞥了一眼这一万人,不住地点头,满意道:“这次,倒是能玩尽兴了!”</br> “少主!”</br> 那人小心翼翼,谄笑道:“您这次准备……怎么玩?”</br> “简单。”</br> 血衣少年想都不想,笑道:“父子之间活一个,夫妻之间活一个,兄弟之间活一个……是不是很有意思?”</br> 四人听得头皮发麻。</br> 因为他们跟了少年的时间也不算短了,自然目睹过对方所做的事情,从刚开始只知一味杀戮,到后来的以折磨人为乐,再到如今探究人性的底线……他们从不怀疑,这个披着人皮的少年根本不是人,而是纯粹的恶的化身!</br> “便开始吧。”</br> 血衣少年轻轻一跃,来到了广场之下,立时有人搬来一张血色座椅,少年端坐其上,吩咐人启动了广场内的禁制。</br> 瞬间!</br> 广场内的一万人便被彻底分开,父子一队,夫妻一队,兄弟一队……随着禁制的不断收缩,终于有人意识到不对了。</br> 杀死至亲之人,还能活下来一个。</br> 可若是站着不动手,两个人便会一起死。</br> 一时间。</br> 广场内的哀嚎声,求饶声,哭泣声,咒骂声……混合在一起,尽数落在了血衣少年耳中。</br> “你们说……”</br> 他却浑然不在意咒骂,转而看向身旁四人:“他们究竟会不会动手?”</br> 这……</br> 四人面面相觑,有点不敢回答,因为回答错误,生命可能也就走到尽头了。</br> “我等,不知。”</br> “我觉得会。”</br> 少年自血椅上一翻身,稚嫩的声音里带着扭曲和快感:“因为……人性从来都是恶的。”</br> 似为了验证他的说法。</br> “啊!!!”</br> 随着那禁制越缩越小,死亡的危机越来越近,终于有一人忍不住,大吼了一声,瞪着血红的双眼,朝自己的至亲之人挥动了拳头。</br> 然后。</br> 便是第二个,第三个……不过片刻之间,广场内已是陷入了一片血腥搏杀之中,似乎在这一刻,众人心里已是没了人伦亲情,只剩下了最原始的兽性和恶念。</br> “好啊!”</br> “真好看!”</br> 血衣少年看得津津有味,不住地点评:“这人性果然都是恶的……”</br> 身旁四人却是一脸茫然。</br> 他们不算好人,他们也见过十恶不赦之人,可……就算再恶,也根本比不上身边这少年的一根手指头!</br> “呵呵。”</br> “若论这世间谁最懂人性之恶,怕是非你莫属了。”</br> 冷不丁的。</br> 一道带着感慨之意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br> 血衣少年皱眉。</br> 他生平最讨厌的,便是在玩乐的时候被人打扰。</br> 一回头。</br> 便看到一名身穿赤袍的青年男子站在身后。</br> “见过老祖!”</br> 四名仆从连忙行礼。</br> 柳随风,破恒九强者,亦是柳家老祖,占据极北之地不知多少年,柳家也因此根深蒂固,在此地一手遮天,威势之盛,还要胜过曾经的无忧宗一筹!</br> “你来做什么?”</br> 对他,血衣少年没有半点恭敬之意,不耐烦道:“少来烦我?”</br> “呵。”</br> 柳随风并没有生气,只是感慨一笑:“我要是再不来,这极北之地的人,都要被你杀光了,我的血脉后裔,也要就此断绝了!”</br> 以血衣少年的性子。</br> 杀人自然不分亲疏远近,他身边只有这四个仆从,固然有旁人不愿意接近他的缘故,更大的原因,是这柳家族人,也被他弄死得差不多了。</br> “怎么?”</br> 血衣少年突然笑了:“你舍不得?”</br> “我若舍不得,你便杀不死一人。”</br> “所以。”</br> 血衣少年突然对广场上的杀戮没了兴趣,看着柳随风道:“你来找我,到底什么事?”</br> “那件事。”</br> 柳随风面色一肃,道:“已经有眉目了。”</br> “恩?”</br> 血衣少年眼中突然爆射出两道血光:“你,找到他了?”</br> “没有。”</br> “你,耍我?”</br> 血衣少年的表情突然变得极为暴躁。</br> “我是没找到那人。”</br> 柳随风也不在意他的态度,看着广场上最原始血腥的杀戮,表情波澜不惊,幽幽道:“我找到了,你的竞争者。”</br> 恩?</br> 原本心中暴躁的血衣少年顿时又来了兴趣!</br> “他们是谁?他们在哪?”</br> “元执,任善,顾念……前面两人,你暂时不要招惹,因为他们背后的人,连我都不愿意招惹,唯独这个顾念……”</br> 说到这里。</br> 他眼中突然乍现一缕杀机:“可杀!!!”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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