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来的？”</br> 顾寒开门见山，道：“便是太初前辈也做不到这种事，你们几个怎么做到的？”</br> “何必明知故问？”</br> 原始魔笑道：“你早该明白了才对，没有祂的允许，我们根本来不到这里。”</br> “……”</br> 顾寒没说话。</br> 这个原因，先前太初道人早说了，可他明白，事情没那么简单。</br> “还不懂么？”</br> 见他不开口，原始魔又是叹道：“祂之所以这么做，原因只有一个，祂……根本不想让你走这条路。”</br> 不想？</br> 顾寒一怔，眼中闪过一丝错愕。</br> “因为祂感受到了威胁。”</br> 原始魔却是误会了他的意思，主动解释道：“因为连祂都没有想到，苏云为你准备的这条路，竟然真的能走通，你竟然能真的走到这一步，所以……祂才会插手你的破境，也才会有了我们的齐聚。”</br> 说到这里。</br> 他神情中带上了几分认真：“而我们的齐聚，我们的目的……便是祂的意志所在。”</br> “祂。”</br> “想让你知难而退。”</br> 顾寒依旧没说话。</br> 看了太初道人一眼，目光有些古怪，毕竟在对方口中，祂是很想让他走上极道之路的，和原始魔的说法，刚刚相反。</br> “别太高看他们。”</br> 太初道人语气微嘲，道：“区区几张皮，又知道什么？这世间除了我之外，没人清楚祂想要做什么，就连苏云……呵，提此人作甚，晦气！”</br> 原始魔眉头皱了皱。</br> 毕竟他们所有人都知道太初道人和祂的特殊关系，若论对祂的了解，太初道人敢认第二，苏云都不敢说第一！</br> “太初，此言何意？”</br> “没什么。”</br> 太初道人淡淡道：“我只是觉得，若这个小家伙成功，你们最后会死的很惨，有些高兴而已。”</br> 原始魔眉头皱得更厉害了。</br> 他也明白。</br> 太初道人跟他们不是一路人，就算知道诸多隐秘，也绝对不会告诉他们，干脆也懒得再问，目光一转，又是看向了顾寒。</br> “所以，你的选择呢？”</br> 顾寒自然也没有给他们解释的兴趣。</br> “我都已经站到这里了。”</br> “你还在问我选择的问题？”</br> 目光朝不远处看了一眼，他淡声道：“既然都来了，为什么不一起出来，一起上？”</br> 不远处。</br> 云雾依旧剧烈翻滚，七道巍峨的身影若隐若现，却依旧没现身，似乎在等什么。</br> 顾寒可不觉得。</br> 其余六个始祖的实力比原始魔弱，还没赶过来的缘故。</br> 原始魔没回答。</br> 话锋一转，反而述说起了曾经过往。</br> “你应该知道。”</br> “早在你弱小时，我便一直在观察你，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可称之为大才，除了苏云之外，你也是我最欣赏的人，没有之一。”</br> “因为惜才。”</br> 说到这里，他悠然一笑，继续道：“所以我极力劝住了他们，准备再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最后的机会……”</br> 看着顾寒。</br> 他认真道：“一对一，或许你能赢我们，可我们几个若是齐上，你必死。”</br> 顾寒笑了。</br> “谁说我要单打独斗了？”</br> 他看了一眼太初道人，似笑非笑道：“二对八，我还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优势自然在……”</br> “错了。”</br> 太初道人突然开口，纠正道：“是一打九。”</br> 顾寒：“？”</br> “我已经帮你很多了。”</br> 太初道人看着他，认真道：“我的良心已经很痛了。”</br> 顾寒：“？？”</br> “这就是你的底牌？”</br> 原始魔看着顾寒，感慨一笑，道：“你对祂终究是一无所知，祂的意志，无人可以违背，就算是太初也不行，他或许很想帮你，可……做不到。”</br> “确实。”</br> 太初道人幽幽一叹：“我唯一能给你的，就是祝福你了。”</br> 顾寒：“？？？”</br> 四下看了看，他突然有点后悔。</br> “山谷呢！”</br> “你把山谷给老子变回来！”</br> 太初道人：“……”</br> “以一敌九。”</br> “孤军奋战。”</br> “我看不到你有任何胜算。”</br> 原始魔最后道：“你，退吧。”</br> “……”</br> 顾寒没说话。</br> 目光一转，落在了自己手中的黑剑上，沉默片刻，忽而道：“你们上吧。”</br> 原始魔眉头一挑。</br> 下一瞬。</br> 他的身形竟是诡异地消失在了场间！</br> 轰！</br> 轰轰轰！</br> 同一时间，云雾中剩余的六道身影齐动，瞬间突破了云雾的封锁，来到了场间！</br> 生平第一次！</br> 顾寒看到了这几名始祖的长相！</br> 混沌神，琉璃仙，无妄妖，黄泉鬼，九幽冥……这五个和他曾经见过的五族族人相貌大差不差，只是威势上要强了何止亿万倍？</br> 第六道人影。</br> 却是一道劫力环绕，其中更有他熟悉的天地人三劫，众生劫，丹劫……他曾经见过或者经历过的灾劫气息！</br> “无量劫？”</br> 这身影的气息，他自是不陌生，就是徐达在黑海上的对手，曾经逼过他破境的那个！</br> 目光再转。</br> 又是落在了最后一道人影身上……说是人影，其实并不准确，仅有一个透明的轮廓！</br> 可……</br> 在这道人影身上。</br> 他却产生了一丝打破了常理和认知的想法，似乎对方只是站在那里，便……无所不能！</br> 他明白。</br> 这道人影，便是他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过的第九人了。</br> “吾早已言明，多说无益。”</br> 混沌神看了他一眼，眉心竖目微微开合，内中似隐藏了一道灭世神威。</br> “动手吧。”</br> 仙祖仙体琉璃无垢，散发着七彩琉璃光晕，根本看不清楚面目，只是语气比混沌神还要冰冷漠然几分。</br> “此子，决不能留。”</br> “他若死，我等至少还能争取十个纪元的时光。”</br> “不止他。”</br> “那些有潜力，有大造化之人，皆要一一除去。”</br> “是时候了。”</br> “这一纪元该结束了，千秋大劫也该来了。”</br> “……”</br> 除了最后那道透明人影，其余几名始祖纷纷开口，三言两语之间，已是决定了顾寒的命运，决定了混沌上下众生的命运。</br> 轰！</br> 轰！</br> ……</br> 没等顾寒开口，一道十色华光突然降临而来，道道太初之力似有开辟混沌，再造鸿蒙之威，将顾寒笼罩在了其中！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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