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br> 混沌化鸿蒙,鸿蒙演万物,那片被四道攻势齐齐轰出来的混沌原始空间地带,又一次演化成了真实世界!</br> 顾寒和阿采的身影。</br> 又一次出现在了场间。</br> 符文光牢已是破碎殆尽,阿采依旧是毫发无伤,顾寒的衣衫却有些凌乱,两鬓的黑发也断裂了数根。</br> 可……也仅此而已了!</br> 而他手中,赫然还捏着那柄古朴苍茫,残留着天剑剑意的长剑!</br> 阿采怔怔地看着他。</br> 眼中那抹奇异之色快速消退,又是变得迷糊了起来。</br> “好困呀……”</br> “困了,就睡会。”</br> 顾寒淡淡开口:“一会给他们开席的时候,我再叫你。”</br> “是流水席吗?”</br> “呵。”</br> 顾寒眉梢一挑,幽幽道:“流血席!”</br> “……”</br> 阿采有心想问问什么叫流血席,只是实在困得睁不开眼睛,脑袋轻轻一歪,竟是真的熟睡了起来。</br> 顾寒轻轻把她放下。</br> 眸光一转,看向满是雾气的未知地带,面无表情道:“偷袭都失败了,还躲着做什么?”</br> 话音落下。</br> 四道身影自雾气中缓缓走出,来到了他面前。</br> 一人是个老者。</br> 形貌古怪,身高只有常人的一半,身后有一双透明翅膀,眼中生死之力流转不息。</br> 一人是个大汉。</br> 身穿锦袍,长髯三绺,气度雍容,只是面上蒙了一层惨绿色的尸气,无形中说明了他的身份。</br> 一人是个高大青年。</br> 五官方正,相貌俊朗,正是顾寒先前看到的羽人族一员,只是身后的翅膀却是银色的。</br> 最后一人,是个中年男子。</br> 一身白袍,眼神锋锐,身上流转着一丝淡淡的天剑剑意,紧紧盯住被顾寒镇压在身侧的那柄古朴长剑!</br> “加上你,正好五个。”</br> 顾寒没回头,可自然知道,身后还有第五人。</br> 一个手持铁棍的金毛青年。</br> 正是先前第一个出手的黄金暴猿!</br> 无一例外。</br> 五人的修为不相伯仲,俱是走到了恒九的极致,比三千大洲的那些霸主强者,还要强了三分!</br> “几位,怎么称呼?”</br> 被五名恒九巅峰,道主亲传包围,顾寒并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好奇地问了一句。</br> “蜉澜!”</br> “玄赤!”</br> “银羽!”</br> “独孤行!”</br> 四人先后报出了名姓。</br> 换做旁人,他们自恃出身道统,自是不屑一顾,可顾寒这样的强者,他们不介意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br> “你呢?”</br> 顾寒瞥了一眼一言不发的金毛青年。</br> “将死之人,问这么多做什么!”</br> 金毛青年冷冰冰地回了一句,看向了其余四人,“是他么?”</br> “不会错。”</br> 蜉澜漠然道:“照族人传来的消息以及形貌,就是此人无疑!”</br> 闻言。</br> 其余四人的脸上杀机毕现!</br> 因为顾寒的举动,七星龙渊内乱做了一团,五大道主一脉人脑子打成了狗脑子,自是第一时间向族中的最强者求援。</br> 身为各脉道主之下的最强者。</br> 五人自然不是没脑子的,虽然最初因为误会对峙了一番,可很快就发现了不对。</br> 道主太强。</br> 道主一脉除非有深仇大恨,否则绝不轻易起冲突,又怎么可能因为龙渊内的一些机缘相互攻伐?而且还是那种没头没尾的矛盾?</br> 稍稍交流了一番。</br> 五人瞬间断定,有人从中作梗,故意挑起五族大战!</br> 自然的。</br> 他们勒令族人同门停止争斗的同时,也详细询问了事情的经过,最后五人共同将那罪魁祸首的相貌拼凑了出来,不能说和顾寒长得一模一样……只能说是同一个人!</br> 当然。</br> 葬天谷位置不定,进来难,出去再进来就更难了,他们也没想着立即出去找顾寒的麻烦。</br> 可没想到……</br> “你倒是自己送上门了!”</br> 银羽冷冰冰道:“蓄意挑起我们五脉之间的矛盾,你觉得你自己有几条命?”</br> “不必多说了。”</br> 独孤行幽幽道:“先联手杀了他,再想办法对付那条老魔龙,免得夜长梦多,让他提前一步得了这里的造化!”</br> 他们早来了。</br> 身为道主一脉,葬天谷的位置虽然难寻,可他们亦有应对之法,只比敖厉晚一步进来。</br> 可……</br> 敖厉的凶残和强横,大混沌界人人皆知,别说一对一,就是联手,他们也是没有多少胜算的。</br> 也因此。</br> 他们一直徘徊在山谷外面,不断思考对付敖厉的办法,只是办法没想出来,却先遇到了顾寒。</br> 顾寒很强。</br> 可他们觉得,再强也比不上那条老魔龙!</br> “魔龙?”</br> “他也在这里?”</br> 顾寒看了一眼山谷身后,那无尽的神秘雾气,似能隔绝一切感知,就连他也难以看透内中隐秘。</br> “问这么多做什么?”</br> 独孤行一步迈出,淡漠道:“你犯下了如此大的罪过,莫非还想着里面的机缘?莫非还想着活……恩?”</br> 话没说完。</br> 他眉头突然一皱,额头浮现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br> “怎么?”</br> 顾寒随手举起被他捏住的那柄古朴长剑,似笑非笑:“你在喊它?它好像不太想理你。”</br> 独孤行一言不发!</br> 他的确试图召回自己的剑,可……剑灵如石沉大海,根本没有半点回应!</br> 砰!</br> 砰!</br> ……</br> 身为天剑一脉的大祖,亦是天剑子仅存的一个儿子,他自然不想丢这么大的人,当下便运转起了天剑一脉的秘法!</br> 嗡!</br> 嗡嗡嗡!</br> 顾寒手中,那柄古朴长剑终于有了回应,颤抖不停,可……依旧被他镇压得死死的!</br> “身为剑修。”</br> “连自己的剑都召不回去。”</br> 顾寒幽幽一叹,道:“这剑修,你趁早别当了。”</br> 说话间。</br> 他大手微微用力,丝丝缕缕的众生伟力不断没入剑身之中,长剑颤抖越发剧烈!</br> 咔!</br> 咔嚓咔嚓!</br> 肉眼可见的,剑身之上,竟是出现了一道道裂缝,越来越密,越来越多,宛如蛛网一样!</br> 混沌上下!</br> 一切有无!</br> 除了他顾寒以外,没人修得成众生意,而除了他手里的黑剑之外,也没有任何一把剑能承载众生意的灌注和洗礼!</br> 哪怕……</br> 这把剑是天剑子亲自收集了无数奇珍材料,亲自打造,甚至用自己的剑意洗礼过一番!</br> 亦不能例外!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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