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br> 也在此时，一道悲戚中带着虚弱的声音传了过来。</br> 不远处。</br> 一名星剑宫弟子满是血，跌跌撞撞来到了裴清光面前，“咱们星剑宫……”</br> 这人。</br> 也是仅存的一名星剑宫弟子了。</br> 其余的。</br> 都被四万剑修联手弄死了。</br> “说！！”</br> 裴清光咬牙切齿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br> “是……”</br> 那弟子声音沉痛，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br> 越听。</br> 裴清光的身体抖得越厉害。</br> 他这才发现。</br> 死的，不仅仅是他儿子裴潇御，还有两位长老，以及……星剑宫年轻一代的精英弟子！</br> 除了眼前这个。</br> 一个都没能活下来！</br> 眼前一黑，他差点当场晕厥过去。</br> 对星剑宫而言。</br> 这已是伤筋动骨的天大损失了！</br> 上空内。</br> 一艘艘星船之上，那些前来观礼的人俱是一言不发，一脸的诡异。</br> 原本。</br> 他们是要来观礼斗剑大会的。</br> 可如今，斗剑大会似乎……变成了奔丧大会？</br> 再次看向顾寒。</br> 他们一脸的匪夷所思，根本没想到，这一切，竟然只是顾寒一个人做到的！</br> 这青年。</br> 到底是谁，是什么来路？</br> 正不解之际。</br> 那星剑宫弟子已是将顾寒的身份说了出来。</br> 玄天剑宗，十代剑首！</br> 什么？</br> 陪青光一怔，下意识看向了顾寒。</br> 他。</br> 是玄天剑首？</br> 轰的一声！</br> 这个消息几不亚于一道雷霆，劈得众人再不顾身份，当场炸开了锅。</br> “玄天剑首？”</br> “怎么可能？”</br> “玄天剑宗，早在千年之前已经被灭了啊，哪里还有什么剑首？”</br> “就是！”</br> “连九代剑首都没了，这个十代剑首又是哪里冒出来的？”</br> “……”</br> 众人议论纷纷，惊疑不定，不断暗中判断着顾寒的身份。</br> “剑首！”</br> 也在此时。</br> 数万剑修收拾完了星剑宫的弟子，齐齐收剑，对着顾寒恭敬一礼，眼中的崇拜和狂热比先前更甚！</br> 众人看得一愣。</br> 这一声剑首，几乎已经完全坐实了顾寒的身份了。</br> 他们很清楚。</br> 能让数万剑修如此恭敬，心服口服地称呼一声剑首的——唯有玄天剑首，别人都不行！</br> ……</br> “玄天剑首？”</br> 裴伦眼睛一亮，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兴奋和贪婪。</br> 第一次。</br> 他的眼睛完全睁开了。</br> 当然。</br> 还是一条缝。</br> ……</br> 刷的一下！</br> 乾族内，乾墨微眯的眼神顿时睁开，眼底深处，隐隐流转过一丝寒光！</br> 玄天剑宗，还有传人？</br> ……</br> 另一处。</br> 异人族族长面无表情，只是手臂上的八道黑纹隐隐亮了一瞬！</br> 玄天剑宗，果然还有余孽！</br> ……</br> 人群后方。</br> 师飞雨怅然若失地站在师胥身后，美眸中满是绝望和死寂之意。</br> 来的第一时间。</br> 她便到处寻找……可终究没找到那道熟悉的人影，最后一丝希望，已然破灭。</br> 此刻陡然听到了顾寒的身份。</br> 她心里一颤，眸光中再次生出几分希望来，不知不觉中，已是泪流满面。</br> 剑首的传承规矩。</br> 她比其余人更加熟悉。</br> 顾寒若是真的十代剑首，必然是见过云剑生的，也必然知道对方的下落！</br> “你回来了。”</br> 怔怔地看着远处的顾寒，她眼中满是悲苦之意，低喃道：“可他呢……他为什么没回来……”</br> 一旁。</br> 师文月亦是盯着顾寒看，突然觉得，身边的乾呂又不中用了。</br> 不远处。</br> 乾朗面色铁青一片，双手紧攥，一股妒火冲天而起！</br> “飞雨，不要忘了你现在的身份！”</br> “三叔息怒。”</br> 乾呂看到师文月的表情，心中亦是生出一丝妒火，忍不住道：“就算他是玄天剑首又如何？就凭他一个人，又能翻得起什么风浪？我乾族可不惧他！”</br> 刷！</br> 说话间。</br> 身形一闪，瞬间落在了顾寒对面。</br> “你，是十代剑首？”</br> “恩？”</br>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乾呂，顾寒眉头微皱，“你是谁？”</br> “哼！”</br> 一名乾族人冷声道：“此乃我乾族少主，乾呂！”</br> “好名字！”</br> 顾寒忍不住称赞了一句。</br> 乾呂却不理会他的调侃，淡淡道：“你说你是玄天剑首？可有证据？”</br> “你是谁啊你！”</br> 棠棠气呼呼道：“我师父凭什么要给你证明！”</br> “没有证据？”</br> 乾呂淡淡道：“那我这里倒有个办法，你愿不愿意试试？”</br> “什么？”</br> “我，来试试你的成色。”</br> 此举。</br> 乾呂亦是为了自己考虑。</br> 从一开始。</br> 他心里就窝了一团火。</br> 身为乾族少主，年轻天骄，他本该光芒万丈，可先有裴伦兄弟，后又有顾寒，反倒是衬托得他平平无奇了。</br> 他觉得。</br> 哪怕修为弱了些，可他有能力，也有资格，和顾寒三人并列！</br> 他更觉得。</br> 哪怕真的不敌，也能打出威风，打出气势来！</br> 顾寒突然笑了。</br> 不止他。</br> 身后的数万剑修也笑了，看乾呂的目光，充满了对傻子的关爱。</br> “你们笑什么！”</br> 乾呂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br> “你有爹吗？”</br> 顾寒突然问了一句。</br> “你什么意思？”</br> 乾呂的脸色更阴沉了。</br> “你不行。”</br> 顾寒淡淡道：“得让你爹来。”</br> 闻言。</br> 一众乾族人的脸色也是沉了下来，乾荣眼中更是杀机勃发。</br> “猖狂！”</br> “看看再说。”</br> 乾墨并不动怒，淡淡道：“就让乾呂试探试探，这个所谓的十代剑首，有多少本事。”</br> “你找死！”</br> 乾呂顺风顺水惯了，被顾寒如此说，哪里还忍得住，身上气势节节攀升，选择了直接出手！</br> 轰轰轰！</br> 领域之力蔓延之下，化作了一道道虚影，有参天巨人，有异种邪怪，有各种法宝神兵……气象宏大，威力奇高！</br> “万相天轮！”</br> “截天一指！”</br> “紫气东来！”</br> “……”</br> 不过是顷刻间，他已是施展出了十九种威力强横的神通，将顾寒的身形彻底淹没了进去！</br> 嘶！</br> 那些观礼的中小势力的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br> 强！</br> 很强！</br> “不愧是上古乾族！”</br> “厉害，厉害啊，乾少主之前不显山不露水，可这一出手，说一句同境无敌，也不为过！”</br> “那个玄天剑首怎么不动？”</br> “他，太托大了。”</br> “确实，如此神通，如此威力，就算是本源境面对，也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的。”</br> “……”</br> 议论声四起，尽数落入了乾呂的眼中。</br> 很好！</br> 效果，很完美！</br> 呼……</br> 吐出了口浊气。</br> 他兴奋之余，也有些疲惫，毕竟一开始就全力以赴，施展这么多秘法神通，对他的消耗，也不小。</br> 对面。</br> 数万剑修亦是一脑子雾水。</br> 剑首可不是个好脾气啊，怎么不还手呢？</br> 几个呼吸后。</br> 神通光芒渐渐敛去，再次露出了顾寒的身影，依旧和先前一模一样。</br> 神通余威扫过。</br> 却掀不起他的衣角，吹不乱他的发丝……对方的攻势，不能说是挠痒痒，只能说是毫无用处。</br> 啪！！</br> 先前议论得最凶的那些人，脸上像是齐齐挨了一耳光，火辣辣的！</br> 乾呂更是呆若木鸡！</br> “喂！”</br> 棠棠眨了眨眼，大声喊道：“快啊，出招啊，我还想看呢！”</br> “他……”</br> 柳竹清面色古怪道：“没办法出招了。”</br> “为什么呀？”</br> “乾呂，大抵是技穷了。”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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