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br> 其余剑修看着狂喜不已的周元通，嫉妒得眼珠子都红了。</br> 凭什么！</br> 凭什么你得到了剑首的指点，我们没有？</br> “剑首！”</br> 一名剑修咬了咬牙，试探道：“我最近好像遇到了瓶颈，您觉得……”</br> “小事。”</br> 顾寒随意看了他一眼，笑道：“你是不是对走哪条路产生了困惑？”</br> “嘶！”</br> 那剑修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剑首连这都出来了？”</br> “不难。”</br> 顾寒道：“你的剑意左右摇摆，显然是到了岔路了，而你所缺的，也不是资质，资源，而是你的剑心，我觉得，你可以暂缓修行，出去走走，不出三年，应当能找到真正适合自己路。”</br> “多谢剑首教诲！”</br> 那剑修若有所思，忙不迭对着顾寒行了个大礼，和周元通一起傻笑去了。</br> 被剑首指点。</br> 多大的荣耀！</br> 他们两个一开头，所有人都停不住了。</br> “剑首，我也遇到了问题！”</br> “你的路，走的也快了点，但是并非没有挽回的办法，回去之后，暂缓修行十年，闭关洗涤剑心，打磨根基，还能补救。”</br> “多谢剑首解惑！”</br> ……</br> “剑首，那我呢？”</br> “你的剑意太急太燥，长此以往，对你修行不利，今日起，不要出剑，养剑十年，必能一飞冲天！”</br> “多谢剑首解惑！”</br> ……</br> “剑首，我好像走入了歧途，怎么办？”</br> “何为歧途？你的剑道，只是跟别人不一样罢了，未必是歧途，你的剑意纯粹圆融，现在回头，已经晚了显晚。既如此，那便继续走下去，世间本没有路的，人走的多了，也就有了路，剑道一途，亦是如此，等你走到了尽头，说不定能开辟出来一条前所未有的剑道修行法，届时，还有人说你的路是歧路？”</br> “多谢！多谢剑首为我解惑！”</br> ……</br> “剑首。”</br> 一名年轻人看着顾寒，言语之中，似有愁苦之意，“我资质平平，用尽了浑身解数，才走到今日这一步，可自感后面的路越来越难，我……还有机会吗？”</br> “问题不大。”</br> 顾寒又笑了，“顾某平平无奇，连个特殊体质都不是，不也当剑首了？”</br> “什么？”</br> 那人眼睛瞪得老大，“剑首您说真的？您真的不是天生剑体剑骨，没有特殊体质血脉？”</br> “我也想有。”</br> 顾寒无奈道：“大道不给，我有什么办法？”</br> 一句话。</br> 把众人逗笑了。</br> 心底里，对顾寒又是多出了几分亲近之意。</br> ……</br> “剑首，我也……”</br> ……</br> “剑首，我觉得……”</br> ……</br> 一时间。</br> 数万剑修纷纷开口，将自己埋藏心里多年的困惑，乃至遇到的问题，根本得不到解答的，都一一向顾寒提了出来。</br> 顾寒也没有让他们失望。</br> 以他如今的剑道造诣，指点镇剑城的三千剑修都是绰绰有余，又何况是这些年年轻人。</br> 往往三言两语。</br> 又或者一句话。</br> 便让诸多剑修正心明性，茅塞顿开，收获极大。</br> “棠棠。”</br> 远处，柳竹清好奇地看向棠棠，“剑首他，真的没有特殊体质？”</br> “没有的啊。”</br> 棠棠眨了眨眼，“我能感觉出来，师父走到现在，就是靠自己，所以师父才了不起啊。”</br> “……”</br> 柳竹清突然沉默了下来。</br> “是啊。”</br> 片刻之后。</br> 她才轻声感慨道：“剑首，的确了不起。”</br> 目光一转。</br> 看到眼前与众剑修相处得其乐融融，没有丝毫架子的顾寒，她突然笑了。</br> “这才是斗剑大会。”</br> “是我心目中真正的斗剑大会。”</br> 先论剑解惑。</br> 再斗剑切磋。</br> 这才是玄天斗剑大会的真义所在，正如同顾寒现在所做的一样。</br> 顾寒指点众人。</br> 反而将裴潇御晾在了一旁，这种被忽略的感觉，并不好受。</br> 他更明白。</br> 顾寒的棘手程度超过了他的预期。</br> 这场争斗。</br> 已经不仅仅是局限于他们两个人了，而是上升到了玄天大域和星剑宫的剑道之争了。</br> “你这么喜欢指点别人？”</br> 看着潇洒自若的顾寒，他终究没忍住，先开口了。</br> “指点谈不上。”</br> “共同进步吧。”</br> 顾寒摇摇头，认真道：“了解他们的剑道，对我的补益也不小。”</br> 他修世间意。</br> 世间剑修的剑道，都能给他带来启发。</br> “是么？”</br> 裴潇御不信，一指不远处的星剑宫弟子，淡淡道：“不如你也论论我星剑宫的剑道，如何？”</br> “论剑？”</br> “不敢吗？”</br> “呵。”</br> 顾寒瞥过一众星剑宫弟子，淡淡道：“你就不担心，论剑之后，他们的剑心被我废掉？”</br> “如果你有这个本事，尽管一试！”</br> 裴潇御认真地看着他，道：“我倒是想听听，你这个玄天剑首，有何高见！”</br> 众人瞬间打起了精神！</br> 他们也都意识到了。</br> 这场论剑。</br> 已经不仅仅关系到顾寒二人了，更是玄天大域和星剑宫的理念，信仰和剑道之争！</br> 顾寒笑了。</br> 送上门的心窝子，不狠狠地捅，有点说不过去了。</br> “你笑什么！”</br> 一名星剑宫弟子冷冷道：“我星剑宫的剑道，也是你能撼动的？”</br> “撼动？”</br> 顾寒瞥了一眼他，漠然道：“你的剑意散乱不堪，相互排斥，很明显想融合多种剑意，只可惜，贪多嚼不烂，这些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剑道非但没有丝毫进步，还退步了？”</br> “不用我撼动。”</br> “再过数年，你的剑道之路，必然会彻底崩毁，无法可解，你，等死吧。”</br> “你……”</br> 那弟子脸色一白，突然觉得自己前路一片黯淡，看不到未来了。</br> 顾寒说的。</br> 就是他如今面临的最大困境，而且，真的无法可解！</br> “还有你。”</br> 顾寒也不再理他，又是看向一人，“你的剑意外强中干，想前进，却畏首畏尾，多谋少断，以强对弱还行，同境一战，早晚死于非命！”</br> ……</br> “至于你？”</br> “剑意太单太薄，你的路，已经断了，就算勉强修补，也无济于事！”</br> ……</br> “你躲什么？”</br> “是不是想走重剑的路子？可惜你的剑意太过轻浮，与重剑之道背道而驰，转世重修吧。”</br> ……</br> “再是你！”</br> “剑意有形无神，死气沉沉，半点灵性都没有，你不适合当剑修，趁早弃剑，免得以后丢人现眼！”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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