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老人声音落下。</br> 小不点的身影也出现在了他面前，却是一个小女孩。</br> 约莫四五岁左右。</br> 个子小小的，脸蛋粉粉的，软软糯糯，萌里萌气，穿着一身小白裙，鼻尖上还沾了一点灰，站在老人面前，小手捂着脑袋，眼里雾气蒙蒙，抿着小嘴，尽显娇憨可爱之意。</br> “疼吗？”</br> 老人一脸心疼。</br> “恩……”</br> 棠棠委屈地点了点头，突然又摇了摇头，“不，不疼的！”</br> “疼就哭出来。”</br> 老人不禁莞尔，“这里又没旁的人。”</br> “不。”</br> 棠棠的性子似乎有些倔强，奶声奶气道：“我就不哭。”</br> “你这丫头。”</br> 老人一脸慈爱，指了指身旁的石头，“来，过来坐。”</br> 小丫头跑了过来。</br> 她个子太矮，石头有点高，只是也不向老人求助，小脸涨得通红，吭哧吭哧往上爬。</br> 老人知道她的性子。</br> 也不帮忙。</br> 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她，眼中满是惊艳和遗憾之意。</br> 良久之后。</br> 小丫头终于凭着自己的努力爬上了石头，小白裙上沾满了灰，小脸也是脏兮兮的，只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却格外闪亮。</br> 她也不在乎。</br> 和老人并排坐在了一起，两只小短腿晃啊晃的，尽显天真烂漫之意。</br> “还疼吗？”</br> 老人看了一眼她额头上的红印儿，笑问了一句。</br> 小丫头摇摇头，突然叹了口气。</br> “爷爷，昨天又做梦了。”</br> “哦？”</br> 老人笑呵呵道：“什么梦？”</br> “我梦到一个大哥哥。”</br> 小丫头拄着小脸，奶声奶气道：“他给了我一把剑……”</br> 老人笑了笑。</br> 他和小丫头相处，已经听她讲过很多次了，小丫头经常做梦，梦的内容都一样，也很简单。</br> 有个青年。</br> 给了她一把剑。</br> “后来呢？”</br> 老人故作配合，好奇道：“如何了？”</br> “后来？”</br> 小丫头眨了眨眼，努力回想一会，突然垂头丧气道：“后来我就醒了……”</br> “爷爷。”</br> 小丫头歪着脑袋看着老人，懵懂道：“我爹说，你是剑修，对吗？”</br> “不错。”</br> “那爷爷你有剑吗？”</br> “有的。”</br> “我能看看嘛？”</br> “已经断了。”</br> “啊？”</br> 小丫头眨了眨眼，失落道：“真可惜。”</br> “没什么可惜的。”</br> 老人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腰身笔挺如剑，温言道：“剑断了，剑骨犹在。”</br> 小丫头没听懂。</br> “唉。”</br> 她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喃喃道：“我也好喜欢剑啊，我什么时候才能有一把自己的剑呢……爷爷，你教我修剑好不好？”</br> “丫头！”</br> 老人面色一肃，轻声告诫道：“记住，在这镇剑城，除了在我和你父母面前，跟任何人，都不要提‘剑’这个字！”</br> “我知道的。”</br> 小丫头乖巧地点点头，小脸上写满了认真，“我不傻的！”</br> 老人不禁莞尔。</br> “想修剑，以后有的是机会。”</br> 他轻声道：“而且，以你的天资，哪里是我能教得了的？我师弟来，还差不多。”</br> “师弟？”</br> 小丫头眼睛一亮，小脸上满是向往和好奇，“就是爷爷你给我讲的故事里面，那个用剑很厉害很厉害的师弟吗？”</br> 这些年。</br> 老人经常给她讲故事，而故事的主角，都是同一个人。</br> 顾寒。</br> 玄天剑宗，十代剑首！</br> 也因此。</br> 虽然未曾谋面，可小丫头已然将这个神秘的玄天剑首当成了自己的偶像了。</br> ……</br> 虚寂内。</br> 目送顾寒离去，众人一时间都不说话了。</br> 再次施展了道心种魔。</br> 冷妹子表面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心湖内却再次泛起了丝丝涟漪。</br> 感知到变化。</br> 她无声笑了笑，心神再度沉入心湖之中。</br> 上次。</br> 她动用了太多的因果之力，心湖又是变得阴暗幽冷，满湖睡莲盛开的模样已是消失不见，只剩下了一片残缺和凋零。</br> 随着她再次到来。</br> 满湖的凋零中，一株睡莲突然快速生长了起来，一只略显青涩的花骨朵，也悄然冒出了湖面。</br> 她却不理会。</br> 朝湖底看了一眼，身形一散，忽然消失不见。</br> 再现身时。</br> 已是来到了湖底深处。</br> 一颗拇指大小的幽黑色种子出现在了她面前，种子四周丝丝魔气环绕，只是比之先前，要虚弱了太多太多。</br> 见她到来。</br> 种子一颤，黑衣冷雨疏那略显虚弱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br> “我，又回来了！”</br> “你真棒！”</br> 冷妹子象征性地鼓励了一句。</br> “你在作死！”</br> 她的态度，似乎激起了黑裙冷雨疏的怒火。</br> “明知道我会回来！”</br> 她森然道：“你还敢再次施展道心种魔，迟早有一日，我会彻底取代你……”</br> 冷妹子懒得听。</br> 轻轻捻起魔种，四处看了看，特地挑选了一个不错的位置，将魔种轻轻放下，用虚幻的泥沙掩埋了起来。</br> 做完此事。</br> 她想了想，又鼓励道：“加油！快快长大！”</br> 黑裙冷雨疏：“？”</br> “我发誓！”</br> “一定！会让你！！后悔的！！！”</br> 伴随着她怨毒的声音。</br> 冷妹子已是再度来到了湖面，却并未离去，反而抬头看向一片虚无的上空。</br> 冷不丁的。</br> 一道乳白色的光芒一闪而逝，像是幻觉一样。</br> 冷妹子半点不意外。</br> 她知道，上次她做出了选择之后，那白光并未离去，而是沉寂了下来，似乎静待她回心转意。</br> “天选者？”</br> 她面色微寒，幽幽道：“想控制我？可要小心不要被我反控制了！”</br> 说完。</br> 心神已是返回了外间。</br> 一睁眼。</br> 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梅运那张肿了一半的脸。</br> 冷静如她。</br> 也不由后退了一步。</br> “梅教习，你，做什么？”</br> “雨疏啊。”</br> 梅运一脸认真道：“我仔细想了想，虽然我比你聪明那么一点，可俗话说得好，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你帮我出出主意，制定个计划？”</br> “……”</br> 冷妹子眨了眨眼，突然笑道：“我这里还真有个办法。”</br> “什么？”</br> 梅运一脸好奇。</br> 就连墨尘音，悄悄凑近了一些。</br> 冷妹子低声说了几句。</br> “对啊！”</br> 梅运听得眼睛一亮，一拍脑门，“我怎么就没想到呢！”</br> “师父！”</br> 他心眼直，想到就做，扯着嗓子嚎了起来，“给我个面子，帮个忙呗！”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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