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很快将小阳安顿好了,我给他留了一万块现金,足够他这段时间吃喝用了。</br> 怕他胡思乱想,也是想让他有个伴儿,我将小萱的黑猫和鱼哥的回声鸭暂时托给了他照顾,就这样,当天晚上我们便进了山,目地的还是在卒坑源附近发现的那个神秘山洞。</br> ....</br> “云峰,你看起来好像有心事。”</br> “没有鱼哥,走吧,前边就到卒坑源了。”</br> 说完我快步向前走去。</br> 其实,我一整天都被小姑奶奶和屎无常的事儿分了心,我想到了我最爱的玛珍,我想到了田哥和洛姨,我开始自我怀疑,是不是和我有关?</br> 当年在阿拉善沙漠,党项人对我下了神秘的倒三角诅咒,咒我项云峰孤独终老,咒我身边的所有人没有好下场,如今过去了好几年,我有意淡忘这些,但最近小姑奶奶和屎无常的遭遇让我又想了起来。</br> 脚下的黄土宛如沙子一般,人走过会留下一个坑,手电照着脚下的路,偶尔能看到几段破旧的白骨。</br> 我们这次只带了铲子和绳子等工具,脉冲没带,顺着上次探明的小路找到那个位于半山腰的隐秘山洞,鱼哥和小萱移开了铁皮板。</br> 把头拿手电照了照,说:“看来这段时间没人进去过。”</br> 我们上次离开的时候在洞口周围撒了浮土,如果有人进去了,那便会留下痕迹。</br> 这次我们人手带了一根实心小铁棍,用来敲击墙壁和地面儿,由于山洞内回音效果强,所以我们边敲边走,叮叮当当响个不停。</br> 来到三叉路口,豆芽仔说:“看来这里没什么东西啊。”</br> 小萱举着手电照了照,说:“铁栅栏是谁修的,如果这里没什么,那为什么要把进来的路封死?”</br> 把头望着洞顶一言不发,不知在思考什么。</br> 我皱眉道:“这地方有古怪,我前几天又翻了翻七十年代那版县志,县志上记载卒坑源北边有个地方叫老龙水库,那时候还有人在附近居住。”</br> 豆芽仔立即道:“峰子,我们就是从那边儿过来的,哪里有水库和人影?全是荒山和石头。”</br> 我说:“这就是反常的地方,光绪版的淳安县志上压根没提过这地方,七几年的县志虽然没有记载卒坑源,但标注了离这儿不远的几座山,还记载了有个老龙水库,后来到了九几年浙江人文出版社编的那版县志,更是连水库也没了。”</br> “写地志这事儿,要慎重,不管是谁,写新的都要参考旧的,我在想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否是当时有人想将这个地方从资料上彻底抹去?想想看,如果不是无意中看到了方腊洞景区的宣传单,咱们怕是也找不到这地方。”</br> “再有,那道二三十年前锈迹斑斑的铁栅栏,还有那个饮料瓶子,这似乎都说明,在那个时间段内,这里曾发生了什么。”</br> 听了我的分析,豆芽仔挠头道:“否管什么县志,都是人写的,只要是人写的就可能会出错,近百年来千岛湖地形变化太大了,写县志的人犯点小错误很正常。”</br> 看我摇头,豆芽仔又问道:“如果不是人记载写错了,那附近那个什么水库哪里去了,你解释解释,难道水库自己长腿跑了?”</br> 鱼哥道:“水库肯定不能自己跑了,有可能是以前真有,后来在某一年被填平了。”</br> 豆芽仔瞬间哑口无言。</br> “不错,鱼哥说的对,可能是被填平了,咱们按照时间线推一下,七几年的时候还有,到九几年新编县志上没了,那就有可能是在八十年代这个时间段内填平的。”我说。</br> 鱼哥想了想,疑惑道:“云峰你意思是,封铁栅栏的和填水库的是一伙人?”</br> 我点头:“很有可能,从时间上看恰巧都是这一时期发生的事儿。”</br> 小萱道:“那咱们去找找那个什么老龙水库?”</br> 我道:“三十年前就填平了,现在去哪里找?就算找到了也没什么用,我感觉这山洞还有什么我们错过的东西。”</br> 真的是一种感觉,包括这次进山,直奔卒坑源这边也是我的提议。</br> “把头你怎么看?”我问。</br> 把头仍旧眉头紧锁,他举起手电,往左边的岔路口照了照,说道:“云峰,你不觉得那个深坑有些奇怪?”</br> 我一愣,没听明白把头意思,根据上次的探查结果看,从左边儿岔路下去就是一个天然大深坑。</br> 下一秒,我反应过来了。</br> “把头你意思是....”</br> 把头看着我道:“你分析的有道理,但还存在另一种可能,当年的水库并非被填平了....而是被抽干了。”</br> 一听这,豆芽仔瞬间睁大了眼。</br> 他一拍大腿,道:“我靠!把头!这种可能性很大!那个深坑底部,包括周围的石墙很光滑!就像是被水磨平的一样!”</br> “可是....可是为什么水库会在山洞里?”小萱疑惑道。</br> 我抹了把脸说:“这里一切都反常,小萱你想想看,老龙水库,要是不叫水库,改成老龙池或者老龙潭呢?”</br> 小萱点头:“要是改成老龙潭听着就合理了,山洞里有水潭不奇怪。”</br> 把头道:“芽仔有一点说的没错,不管县志还是史书,只要是人写的东西都可能出错,是故意出错也好,无意出错也罢,重要的是后来的人要根据实际情况有自己的判断。”</br> 鱼哥马上说:“是啊把头,这就叫不可不信,不可全信,我们必须有自己的判断,不能被以前人留下的东西误导了。”</br> 随后,我们举着手电进入了左岔路,因为有一段下坡碎石路,我突发奇想。</br> 我让鱼哥先下去,用力剁脚,能用多大力就用多大力,我在坡这头儿趴在地上。仔细听回音。</br> “呵呵,峰子,你是谛听啊?”</br> 看我耳朵贴在了地上,豆芽仔笑道。</br> “滚你妈的蛋,别说话。”</br> 听了一会儿,我起身,摇头:“没有地宫或者夹层。”</br> “云峰,你怎么做到的?”小萱问。</br> 我叭叭叭一顿说。</br> 实际上我什么都没听出来。</br> 我是想看看能否借用听雷的原理,但试了才发现做不到,首先,鱼哥的剁脚声比起打雷声差远了,再者,我仅靠耳朵贴地,无法做到大缸埋地下那种收音效果。</br> 一路下坡,来到深坑前勘察一番,得出的结论证实了把头的猜想。</br> 眼前这个深坑,在几十年前就是个水库,或者水潭!</br> 把头永远是把头,我看了那么多史书资料,分析了那么多地理位置,结果不如他一句话。</br> 带上手套,打上锚点,绑好绳子,还是我先下。</br> 我们上次忽略了坑底,所以这次主要将搜寻目标放在了坑底。</br> 小萱是最后一个下的,我不放心,举着手电帮她照亮。</br> “小心!”</br> 小萱脚没踩实,瞬间向下坠落了好几米!好在她手上绳子抓的紧,不过因为动作幅度大,她的头灯在空中打着转儿掉了下来。</br> “我没事儿!”</br> 小萱调整好了姿势,紧抓着绳子,大声喊。</br> 我松了口气,大声提醒她千万小心,这个高度不是可玩笑,万一掉下来非死即残!</br> “鱼哥?鱼哥!你也帮忙照着点儿啊!”</br> 对于我的呼喊,鱼哥没反应。</br> 只见,鱼哥此刻张大了嘴,双眼直愣愣地看着某一处地方。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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