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头,要不你还是别下了,我和豆芽仔下去探探什么情况。”</br> “云峰,我是老了,不是走不动了,用单股绳就行。”</br> 我是担心把头他体力吃不消,我们不用升降器辅助,一般都是找好锚点绑上神风节就往下滑,下去容易,上来麻烦,不吹牛,像东山龙洞那个深度,不借助升降器一般人下去绝对爬不上来。</br> 绳子固定好,带上手套,我直接瞪着石壁向下滑。</br> 没多久下到了深坑底部,没有五十米,垂直深度大概四十米多一点儿。</br> 我帮忙照明,人先后陆续下来了,把头身手依然矫健。</br> “和上头不一样,这里是溶洞结构。”豆芽仔举着手电,看着周围说。</br> 这底下怪石嶙峋,地表有被水流冲刷留下的痕迹,还能看到一些钟乳石和鹅管儿。</br> 我们摸索着向深处探索,过了一会儿,小萱皱眉说:“云峰,刚才咱们下来的时候是下坡,现在怎么又开始走上坡了?”</br> 我早就意识到了,只是没讲出来。</br> 大概走了十多分钟,当再次站到刚刚我和豆芽仔抛硬币的地方时我才敢确定。</br> 我们一开始走的左边岔路,现在竟然从右边的岔路口出来了!</br> 等于绕了一圈!</br> 然后我们又来到了深坑旁!</br> 手电一照,看到了还绑在锚点上的绳子。</br> 豆芽仔瞪眼道:“我靠!这是迷宫啊....”</br> 我看向绳子说:“两个洞通着,类似环形结构,这地方绝对有说法,我们走中间那条路试试。”</br> 又返回去,从中间岔路进去,结果还没走五分钟便碰到了死路,只能原路返回。</br> 接下来又选择从右边岔路进。</br> 走了一会儿,又绕回到了深坑附近!</br> 也就是说,这三条岔路,左右地势一个高一个低,中间不通,左右又连通着,</br> 这肯定是以前的人在天然溶洞基础上投入了大量人力开凿才整成了这样子,这不免让人想到了一个成语。</br> “狡兔三窟。”</br> 这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工程,就算当初动用上万人,也起码需要半年甚至一整年才能完成。</br> 如果说这里是方腊及其家眷最后的藏身处,那他肯定是在刚起兵时就派人开凿了这里,不然,从史书上记载的他兵败到被俘这段时间上分析,显然不够。</br> 我们拿着手电在洞里转来转去,想找找看有没有第四条路。</br> 没找到。</br> 无论怎么走,结果都是从左边进去然后从右边转出来,从右边儿进去也是一样,中间的岔路又是死路。</br> 豆芽仔疑惑不解说:“难道当年起义军的人想把这三条路打通,结果时间来不及了,最后搞成了这样子?”</br> 听他这么一说,我想了想,还真是,不排除这种可能。</br> 因为那道铁栅栏缘故,我心里老感觉这地方藏有某种大秘密,</br> 但我们转遍这洞里每一处角落,都没有新的发现。</br> 已经出来七天了,随身带的干粮不够了,傍晚六点多钟我们一商量,决定还是得先回去,补充一下补给在定下一步计划。</br> 下山途中,刘俊阳跑来给我散烟。</br> 他抽的烟比我的还好,一百多块钱一包的,他帮我点上,主动说:“峰哥,咱们这种情况算不算走了空门?”</br> “不算,有收获,如果不来这里怎么会知道有卒坑源这个地方,咱们正在接近真相,我感觉越来越近,等回去补充一下东西在来。”</br> “峰哥,你没理解我意思,我意思说这是新年第一单,就这么放空了是不是不吉利?”</br> “你意思是?”</br> 他小声道:“大洋村半山坡上那个清代墓,现在天都黑了,还不如顺手搞了。”</br> “这么难抽,你这是假烟吧?”</br> “不搞,浪费时间,回去洗洗睡了。”</br> “小阳,我跟你说,那个墓虽然无名无碑,但紧邻村子,保不齐是哪户村民的祖坟,别找事儿,你在看周围这一带地方,穷的鸟都不拉屎,能出什么好东西?”</br> “峰哥,我觉得那地方风水好,视野开阔向阳,背又靠着山坡。”</br> “好什么?你爷爷吃饭的风水本事你是一点没学啊。”</br> “好的埋人地方,要么三山汇聚,虎踞龙盘,山水交融,要么四平八稳,水口清澈,靠山靠龙,那个墓朝着东边,正午暴晒,靠着个巴掌大的小土坡,哪天下场大雨可能直接就没了。”</br> “好吧,听你的峰哥。”</br> 我拍了拍他,安慰说:“别急,把心态放平稳,心稳了才能做好事情,以后你有的是机会。”</br> 因为小萱的缘故在加上这小子长挺帅,我多少有些嫉妒他,但我也从他身上依然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br> 初生牛犊不怕虎,成天就想着一夜翻身发大财。</br> 他主动提出想帮我拿包,我说不用,马上到山下了,他似乎鼓足勇气说:“峰哥,经过这两天相处我多少对你有所了解了,我想学习你的技术,我想拜你为师,如果你能教我技术,我愿意天天伺候你。”biqubao.com</br> “你不是说跟豆芽仔学?”</br> 他摇头:“豆哥虽然厉害,但我觉得你更厉害。”</br> 我笑道:“这话你跟我说说行,不要当着把头面儿说。”</br> “为什么?”</br> “因为不合规矩,把头才是一把手,你要学也是跟他学,而不是跟我,如果他说了自己没时间让我教你,这样才可以!懂了没有?想学技术先学规矩。”</br> 他若有所思道:“我懂了峰哥,可就这两个月时间,我交了那么多学费.....”</br> “学费??什么学费?”</br> “就是学技术的费用啊!我舅给了把头一张银行卡!当时峰哥你也看到了,那就是我的学费!我舅说你们是当今行业内技术最顶尖的北派团队,他让我好好跟你们学,争取多学一些。”</br> 我恍然大悟。</br> 怪不得这小子表现的有点急,原来他还以为那张卡里的钱是学费。</br> 不过换个思路想,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借口,能让他不想其他事情专心在这里跟着我们。</br> “那你知不知道你爹娘现在在哪里?”</br> “不知道,电话打不通,估计是在河南一带做活吧。”</br> “峰哥你叹什么气啊?”</br> “没事儿,咱们到了。”</br> 我打开车门,将背包扔进去,随即发着了车。</br> 所有人陆续上车。</br> 我看了眼后视镜,这一刻又突然觉得这小子其实蛮可怜的。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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