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早上六点钟,我已经将床单被罩洗好,晾在了院子里。</br> “云峰,你起这么早。”</br> “早啊鱼哥,你不多睡会儿,昨天闹肚子到半夜。”</br> 鱼哥手中拿着牙刷说:“别提了,一提我这肚子又不舒服了,你挺勤快啊云峰,这么早起来洗床单。”</br> 我肯定不会说我不小心尿床了,丢人,多大年纪了。</br> 我就说今天天气不错,早点洗了晒一晒。</br> 鱼哥点头,蹲在一旁开始刷牙。</br> 等洗漱完了,鱼哥开始在院子里扎马步,他的马步是教科书级的,从正面看就像屁|股底下坐着把隐形凳子一样。</br> “鱼哥,你练过气功吗?”</br> 他保持着马步姿势说:“当然,铁头功也算气功大类的一种,不过少林寺的气功和你练的那种不一样,少林寺气功心法有三个讲究,静纯恒稳,静中求动,缓运缓发。”</br> “鱼哥,你能不能让我见识一下?”</br> “见识什么,硬气功?”</br> 我点头问:“你能不能让身体某个部位变大?比如说胳膊或者拳头?”</br> “可以,但那需要引导,你想看最后效果还是完整的过程?”</br> 我说要看过程。</br> 鱼哥点头。</br> 只见他马步起身,左脚向左侧分开一步,右脚同理,两掌交叉于胸前,左掌在外,右掌在里,掌心向里,掌尖向上。</br> 口吸气,两掌向左后方推环绕至肋部。</br> 鼻呼气,两掌向外推出。</br> 然后右转身,屈膝成右弓步,两臂伸直,两掌置于膝盖两侧,掌尖向下。</br> 左转。</br> 左虚步,两掌变拳,提至胸前,拳心对着自己下巴。</br> 呼气。</br> 双拳内翻,拳心向下推至肚脐眼处,双拳触碰相对。</br> 这个姿势保持了两分钟,我明显看到鱼哥太阳穴和额头前的血管逐渐鼓了起来。</br> 随后,他右脚内收半步,双腿直立,两脚间距和肩同款,张开双手,握拳,微微弯腰,背部拱起,做出了一个类似健美运动员展示肌肉的姿势。</br> “云峰,看见没?”</br> “我靠!看到了!”</br> 鱼哥的胸大肌慢慢鼓了起来。</br> 不是正常的肌肉隆起,就像气球充满了气一样,两块儿大胸肌之间的沟壑都能轻易夹住扑克牌了。</br> 鱼哥保持着姿势,道:“你拿棍子在我背后来两下试试,看能不能打断棍子。”</br> “别了鱼哥,不小心伤到了怎么办。”</br> “没事儿,我好长时间没试过了。”</br> 于是我找来一根小孩手臂粗的棍子,对着他后背用力砸了下去。</br> 棍子应声断成了两截。</br> “不行!不够劲儿!不过瘾!你去拿撬棍!”</br> “撬棍?”</br> 鱼哥大声说是。</br> 找来铁撬棍,在鱼哥的催促下我用力朝他后背砸了下去。</br> “哈哈!云峰你给我挠痒痒呢?上些力气!没关系!”</br> 雅荷...</br> 我朝手心吐了口吐沫。</br> 直接跳起来猛砸了下去!</br> 鱼哥一个踉跄,他右脚瞬间踏地,站稳了身子。</br> 扭了扭脖子,鱼哥道:“这下还可以。”</br> 我握紧撬棍说:“要不脑袋上在来一下?”</br> 鱼哥脸色一变,马上说:“头就算了,这是撬棍,又不是生铁板。”</br> “那不一样嘛?都是铁,铁头功最不怕的就是铁,你准备准备,我来了。”</br> 鱼哥深呼吸,摆好姿势,马步下蹲,低下了头。</br> 我也深呼吸,对着他脑袋比划了两下,高高举起了撬棍。</br> “且慢!”</br> 鱼哥突然起身,说道:“我肚子不舒服,去趟厕所,马上回来。”</br> 他走后,我开始在院子里耍起了撬棍。</br> 左劈!前刺!</br> 右挑!横扫!</br> 然后拿在手上来回转圈。</br> 我舞的虎虎生风,出了一身汗,看到院子里的水缸,我三步上前,手腕旋转,一招神龙突刺。</br> 啪的一声!</br> 水缸碎了一地。</br> “云峰,你干什么?”</br> 回头一看,小萱起来了,她批头散发看着我说。</br> “我在练功,刚练完一招五郎八卦棍。”</br> 小萱皱眉道:“这水缸不是我们的,是房东的,本来好好的放在那里,还能泡个衣服什么的,你砸烂它做什么?”</br> “鱼哥教我的,他让我砸的。”</br> “鱼哥去哪里了?”</br> “上厕所了。”</br> “真是的.....我等下要说说他。”</br> 等了有二十分钟,还不见鱼哥回来,小萱靠着门说:“怎么上个厕所这么久。”</br> “可能是怕你说他,不敢回来吧。”</br> “我又不是母老虎,有那么可怕吗?”小萱翻了个白眼。</br> “我送你的手链怎么不带?”</br> “太贵重,珍珠容易划伤,我舍不得带,收起来了。”</br> “不用在意那些!我送你礼物就是让你带的!”</br> 小萱还是说舍不得。</br> 这时鱼哥回来了。</br> 小萱当即问他为什么要让我砸坏水缸。</br> 鱼哥一脸疑惑道:“什么水缸?”</br> 小萱正要开口,我立即捂住了她嘴。</br> “都先别说话...”</br> 我侧耳听了两秒钟,脸色一变,马上喊道:“好像有车来了!上房顶!”</br> 鱼哥反应快,他当即想回屋叫醒还在睡的豆芽仔。</br> 我一把推开他。</br> “来不及了!先上房顶!”</br> 我们三个立即爬上了东屋房顶,从这里跳下去就是一条能通往树林的小路。</br> 我让鱼哥和小萱蹲着别起来,一旦看到我手势就往下跳。</br> 随后,我慢慢爬了过去。</br> 探头一看。</br> 我看到一辆黑色桑塔纳停在了门口。</br> 主驾门打开,一名留着平头,面容消瘦的四十多岁中年男人从车上下来了。</br> 这人我从未见过,就在我准备打手势让小萱跑的时候,后车门打开,从车上下来一名老者。</br> 看到这人,我立即松了口气。</br> “把头!”</br> 我起身喊。</br> 把头一看我站在房顶上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冲我喊:“下来吧云峰!没事儿!”</br> 来到门口,我看到不光是把头和眼前的陌生中年男人,还有一名衣着干净的年轻人,这年轻人看起来比我还小一两岁,眼睛很有神,长的非常帅。</br> “王把头,我就不进去打扰了,受我一拜。”</br> 这中年男人当即双膝跪地就要磕头。</br> 把头马上扶住他,道:“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当不起啊。”</br> 这中年男人挣脱开,坚持要磕头。</br> 把头这次没有在搀扶。</br> 中年男人起身,掏出一张银行卡说:“如果到了三月份我没有联系你,那这张卡里的钱,王把头你拿一半儿,剩下的一半儿我希望你替我交给这孩子。”</br> 这年轻人马上说:“二舅,我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br> 中年男人拍了拍他肩膀,道:“跟着王把头你很安全,等我办完事儿了一定来接你。”</br> 随后他独自上车离开了。</br> 望着桑塔纳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了视线中,把头冲我说道:“云峰,去收拾一间屋子出来。”</br>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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