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快关灯!”</br> “别出声,这个点儿了怎么还有船。”</br> 小萱声音紧张道:“会不会是渔船?”</br> 鱼哥在旁小声说:“可能性不大,现在禁渔期,有可能是公家的巡逻船,小心些。”</br> 后半夜一点多钟,我和鱼哥小萱回岛上取回了麻袋,但在返程途中远远看到一艘亮着灯光的大型船。</br> 我们这小船噪音大,为了不被发现,我关了发动机。</br> 大概等了十分钟,远处湖面上那艘亮着灯的大船逐渐离开了视线。</br> 我们马上启动,以最快速度往回赶。</br> 到码头附近,看到远处突然闪了三下手电光。</br> 这是豆芽仔发的信号,证明现在没人。</br> “我和小萱先回去,鱼哥,你和豆芽仔把船藏好。”</br> “没问题云峰,当心尾巴。”鱼哥叮嘱我说。</br> “嗯。”</br> 提着麻袋往回走时我怕有尾巴,所以故意绕了两圈子。</br> 事实证明我多虑了。</br> 回去后锁好门,第一时间解麻袋点数量。</br> 将所有东西摆桌子上,把头指着那件造型奇特的陪葬品说:“云峰,这东西一时搞不清楚是什么,但性质和银瓶子差不多,这上面是古摩尼文,大概率是宗教物件。”</br> 小萱皱眉道:“这些摩尼文什么意思?”</br> 我摇头:“不知道...猜测可能写的是经文,类似摩尼残经上的东西,这东西让我想到了阿育王塔,会不会里头装了舍利子?”</br> 这个类似花盆底座的东西看接合处能打开,小萱说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里面说不定藏了什么秘密。</br> 看我犹豫,把头猜到了我心思。</br> “云峰,你想像上次那样,卖给诸暨人?”</br> 我点头:“诸暨人价格给的很高,如果咱们原封不动卖出去,那价格起码还能高百分之五十。”</br> 人总是这样,一件事儿尝到甜头了总想尝第二次。</br> 小萱说:“银瓶子是诸暨人一直在找的东西,但这东西不确定是不是他们需要的,如果不是,那暴露消息对我们来说没有好处。”</br> “所以我说要不要赌一下。”</br> “赌什么?万一这里面是藏宝图怎么办?阿育王塔里就有张羊皮图,我看还是打开看看比较好,别因小失大。”</br> 听了小萱的话,我又动摇了。</br> 依我的性格肯定先打开看看在说,如果里面东西不值钱,那我在装回去卖掉,对外就说是没开过的原封货。</br> 问题在于经历了银瓶子的事儿,我深知诸暨人不好糊弄,这涉及到团队利益,所以等豆芽仔和鱼哥回来后我们开了个会,举手表决吧。</br> 结果小萱和鱼哥都说开,豆芽仔坚决说不开,就这么卖掉,把头则说让我拿主意。</br> 现在如果我说开,那就是三比一,如果我说不开,那就是二比二。</br> “鱼哥,我记得你不是个爱赌的人,如果就这么卖能卖八百,如果打开了里面什么都没有,那最多一百。”</br> 鱼哥表情认真讲:“云峰,有时候我也喜欢赌一赌啊,作为曾经的佛门弟子.....我感觉到了。”</br> “你感觉到了什么?”</br> 鱼哥大手摩擦这东西表面刻的摩尼纹,他闭上眼三秒钟,接着睁开眼说:“我好像感觉到了佛的气息啊。”</br> 豆芽仔问道:“哪种佛?吗尼佛?”</br> “行了,还他妈珍妮佛呢,这样把头,事关重大,为了委托起见,明天晚上再定,等白天了我去趟大唐探探口风。”</br> 鱼哥点头:“探口风可以,可不要露了口风。”</br> 我点头。</br> 我们不搞研究,我们搞钱,这东西打不打开有个前提,得知道它是什么,做什么用的。</br> .....</br> 次日,大唐。</br> 临近年关,大唐作为诸暨的外贸小镇已经处处透露着年味儿,临街绿化树上挂了上小彩灯,路边儿年轻人都穿着新衣服,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抽烟吹牛比,他们抽的烟比我抽的还好。当然,偶尔也能见到几个身穿工服的小妹儿愁眉苦脸坐在树下聊天,我猜她们可能是在抱怨还没拿到工资,因为我听人说这边儿厂里工资都是年结的,老板喜欢招那种不满十八岁的小年轻。</br> 那种社会经验低的年轻人好糊弄,但脾气一但上来了下手完全不考虑后果,所以2010年之前,这个小镇不时有因为工资的事儿杀老板的,民风彪悍。</br> 要我说和西瓜头脱不了关系,他是大唐的老大,这就叫上梁不正下梁歪。</br> 我开车到了书店,推门进去结果看到一名完全不认识的中年男人。</br> “牢掰,买啥子?”</br> “你是谁?原来的老板去哪儿了?”</br> 听我外地口音,他改用普通话道:“我一直就是这里的老板,都十来年了,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br> 我出去看了眼门头,进来说:“我没走错地方,窗台上那几盆花还在,麻烦通知一下徐叔,就说有个姓项的来拜访”</br> 当听到“徐叔”二字,这中年人脸色变了。</br> 他直接将门锁了,领着我走到最后排的书架处,小声道:“他不在这里,你等我两分钟,我打个电话。”</br> 说完他让我待在原地,自己去一边儿打电话了。</br> 他讲话声音很小,还故意挡话筒,所以听不到说什么。</br> 过了两分钟不到,他过来冲我说:“他在大唐酒店和人谈生意,你去那里找前台,前台会领你见他。”</br> 大唐酒店在大唐劳工市场对过,旁边不远还有个加油站,我扛着麻袋刚进酒店,马上被一女的拦了下来,这女的态度不好,像是把我当成过年来要工资的民工了。</br> 我说我找人,已经联系过了。</br> 这时来了一名年长的经理,把我请到二楼包厢内让我坐着等。</br> 我坐了一个多小时,就快要坐不住了,那名年长经理又进来笑着说:“不好意思先生,徐叔在吃饭,我现在带你过去。”</br> 我没敢表现出不耐烦,便又扛起麻袋跟着他走。</br> 结果竟走出了酒店,他带我来到了加油站附近一个卖盒饭的摊位上。</br> 饭点儿人很多,一份盒饭才卖三块钱,我一眼便在人群中看到了徐同善,他正趴在满是油污的小桌子上吃盒饭。</br> 他看到我了,隔空冲我招了招手。</br> “是你小子,找我做什么。”</br> “不做什么,这不过年了,我特意来给干爹您送礼了。”</br> “我什么时候认你当干儿子了,我怎么不知道?”</br> “上次啊!您忘了?上次您说让我和西瓜...不是,让我和徐顺拜把子握手言和,那样您不就是我干爹了嘛?”</br> 他手里拿着筷子,口中咀嚼着饭菜,看着我道:“不愧是我看中的人,你的性格和做事方式完全和徐顺相反,不要叫我干爹,叫我徐叔就行,找我做什么,还想买枪?”</br> 他不提还好,他一提买枪这事儿我气不打一出来,因为那把小枪让我在道上受到了不少嘲笑。</br> “不买枪,”我指着带来的麻袋道:“知道徐叔喜欢铜钱,所以我特意整了一麻袋给您送来。”</br> “主要两件事儿,我有一个叫马大超的朋友因为打伤了人进去了,想着徐叔能不能帮帮忙,让人在年前放出来。”</br> “打死人了?”</br> “那倒没有,打伤了,对方还在住院。”我说。</br> 他点头:“这是小事儿,另外一件事儿是什么?”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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