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如直接说吧,是要儿臣下跪哭着求您原谅,还是下罪己诏,母后才肯真的满意?”花萝身心俱疲,她只觉得,当这个太子太累了。</br> 她记得曾经有人说过,每个人来到这世上都有自己的责任,天启国二十多亿人,为什么偏偏她是太子,为什么她有个喜欢挑她毛病的母亲。</br> “少来你这一套,你明明知道朕不是这个意思,朕不过说一句你就怨气冲天,你看看你究竟像什么样子!”女帝也对花萝的状态十分不满。</br> “既然大家相看生厌,那就少碰面,母后无论是要废太子,还是要再把儿臣送到燕州当泥腿子种地,儿臣绝没有二话。”</br> 花萝转身离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毁灭吧。</br> 见花萝出来,瞻星连忙迎上去,一脸关切。</br> “阿萝,怎么样,你……不会又和陛下吵起来了吧。”</br> “嗯。”花萝头也不回。</br> 淅淅沥沥的雨落下打在竹叶上,花萝脚步很快,瞻星只能跟在花萝身后,四周陷入一种怪异的寂静之中。</br> 瞻星隐约感觉到,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以前花萝跟女帝吵架出来后最爱跟她发牢骚。</br> 以她对花萝的了解,花萝在别的方面可能会词穷,但吐槽女帝这方面绝对滔滔不绝能出三本书控诉女帝的不是,可是今天,花萝一句话也没多说。</br> 回到东宫,花萝坐下,随手拿起一本奏折看了起来。</br> 瞻星知道花萝还对昭月和燕无一的事耿耿于怀,今天气氛不对,她干脆不让昭月上来触霉头。</br> “阿萝,要不要来些茶点?”</br> “好。”花萝伸手翻页。</br> “那你今日想吃什么,我去拿。”瞻星突然一时间摸不清花萝的想法,语气带着她都未察觉的小心翼翼,貌似从她们三个熟识后,就好像回到了她和昭月才认识花萝时的状态,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br> “暂时没有什么想法,不如你给个建议?”花萝抬起头上。</br> 她的眼神很平静,却让瞻星莫名紧张。</br> 不过好歹在花萝身边待了三年,应对这种情况,瞻星柔韧有余。</br> “我记得你最近喜欢茯苓膏,不如就它吧?”</br> “是吗?”如果换作以前,这种情况花萝早就一口应下,可这一次,花萝却没有采纳瞻星的建议。</br> “可我觉得茯苓膏虽好,吃多了也会腻,还是枣泥糕吧,再沏一杯茉莉花茶就好。”</br> “好。”瞻星挑开珠帘走了出去,她突然感觉到,花萝似乎不信任她了。</br> 瞻星心事重重的拿着枣泥糕和茉莉花茶回来,放在了桌案上。</br> “话说,阿萝,上一次没有如约回来,是我不对,我知道,你不喜欢没有时间观念的人。”</br> “无妨,这不是重点,你一向勤勉,偶尔放松也没什么不好,在我看来并不是原则性问题。”花萝回答得滴水不漏,却总让瞻星觉得怪怪的。</br> 或者是花萝跟她说话语气太客套了,明明只有对外人,她才会用这种口吻说话。</br> “阿萝,我外出,确实是去游山玩水,你看,这是云州当地才有的小物件。”</br> 瞻星想,一定要拿出证物证明,她的确去了云州,对花萝没有任何隐瞒。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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